土壤很松,草丛也不算深。苏浩没有给玛琪任何机会,直接翻身骑在她的背上,右脚死死踩住她不断乱扭的左手,膝盖和右手同时发力,把玛琪的脑袋狠狠按向地面。
玛琪一直在嚎叫,就像被拖出圈外,即将被宰杀的母猪。
她的力气很大,两只脚在空中和地上来回乱蹬,掀起一片混乱不堪的泥土。她的动作是如此疯狂,喉咙深处不断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苏浩丝毫不敢放松,他已经知道这个世界人类的力量与自己差别不大,一旦稍有不慎,玛琪立刻会翻盘,反过来骑在自己的上面。当然,她也许不至于杀死自己,但只要用脑子想想,都会明白这女人不会白白放过自己。其条件,不外乎是侮辱和蹂躏,任何一种,都是苏浩无法接受,也难以想象的。
野外很空旷,这里距离村子很远,巨大的声响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就这样,不过几分钟时间,玛琪彻底失去了生机。她的头被苏浩按进泥地里深达二十多公分的位置,只留下头发露在外面。这里的土质富含水分,很多泥浆从玛琪身体边缘被挤压、渗透出来,形成一个怪异的水洼。
苏浩的动作很大,强烈的恐惧,使他把残忍和野蛮发挥到极致。玛琪的前额正好抵在一块深埋在泥土里的石头上,苏浩感觉到顺着自己胳膊上传回来的骨头碎裂声,这表明玛琪的头部已经被自己活活按碎,苏浩却丝毫没有放松。这个胖女人此前给自己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天知道这个星球上是不是有什么让死人复活之类的异种病毒存在?就这样,苏浩从玛琪尸体上硬生生的拧断了两条胳膊,确定那具毫无生气的身体再也不会动弹,这才喘着粗气,手忙脚乱收拾好散落在旁边的衣服和食物,悄然离开。
临走之前,苏浩没有忘记从玛琪尸体上掰下一根手指。
吃人,并不是苏浩的本能。可是在特定的环境里,却促使他不得不这样做。正是因为嚼食了那根手指,苏浩才得以知晓脚下这个世界的基本概况。
玛琪只是一个眼光有限的农妇。严格来说,苏浩从手指里获取的记忆并不算多。玛琪只知道村子北面的那块荒原很大,经常有武装商队出没。这是因为荒原另外一端有不少大城市。没有道路,贸易往来也就无法形成规模。像扎克利这样的小商贩的确可以从中赚取少量利润,但这种商贩数量不能太多,否则,结局只能是大家都没有饭吃。
记忆片段非常零散,玛琪是个一个非常八卦的女人。她最感兴趣的事情,就是村子里那些痴男怨女之间的感情纠葛,以及某个女人和某个男人之间不可能摆在明面上的暗中来往。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统统都是村妇们在日常闲聊时候的谈资,却在玛琪的记忆当中占据了最为重要的部分。苏浩对此无可奈何,也无法将其从细胞记忆中删除,只能任由它们在思维意识当中形成一幅幅混乱****的画面。
苏浩在野外呆了整整两天。
按照玛琪的记忆,他找到了一种开紫红色小花的植物,还有另外一种表皮呈土黄色,形状类似地球上癞蛤蟆的小型动物。利用植物和动物皮囊里的浆液,把身上的衣服染成零乱不堪的颜色,纽扣被扯落,衣服款式也通过强行撕扯而改变。苏浩把衣服在泥潭里浸透,然后在太阳下面晾干,就变成了及其普通,谁也看不出本来面貌的脏污式样。
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根本不会引起注意。苏浩像乞丐一样在存在周围游荡着。尽管他迫切需要关于这个世界的更多情报,却没有继续杀人。村子的规模很小,这里的治安状况很不错。此前,玛琪的失踪已经在村子里引起了动荡。人们到处寻找她的踪迹,苏浩把尸体埋得很深,一切痕迹都处理得非常干净。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察觉。为了把事情做得更加彻底,苏浩以乞讨者的身份在村子里散布谣言,结果大家都相信玛琪是在外面有了野男人,跟着相好的偷偷离开。
扎克利能够在水井那里“偶遇”苏浩,同样是因为苏浩自己的缘故。他不可能在村子里一直呆下去。苏浩必须尽快改变目前的处境,离开这里,前往热砂荒原另外一端才是正确选择。没有食物,也没有水,进入城市也需要身份证明……所有这一切,只有商队雇佣者才能给予。
“懒骨头!贱种!都他妈的给老子走快点!”
扎克利感觉自己是在哀嚎。按照正常的速度,现在应该已经走到距离荒原边缘不远的位置。那也正是自己所希望的。启程的时候,扎克利计算过脚夫们的速度。那些卑鄙的家伙都很怕死,谁也不愿意留在荒原上过夜,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扎克利才一口气雇佣了四个人,而不是平时的两个。之所以这样,一方面是出于速度上的考虑。而另一方面,则是扎克利这趟生意亏了不少钱,如果再像往常那样被脚夫们盘剥讹诈一道,就真的没有什么利润了。
只要速度够快,加上天气和时间上的种种因素,扎克利完全有把握让脚夫们无法提价。只要走到荒原边缘,那帮眼睛里只有钱的贱种就什么话也不用说。提价这种事情,从来就不会在那种地方发生。
然而扎克利还是失算了。脚夫的奸诈远远超过想象。他们的速度慢得要死,总是冒出各种各样的借口。不是口渴就是需要休息,再不就是需要大小便。你妈的,你见过一次小便就需要尿上半个钟头的特大号膀胱携带者吗?老子的商队里全是这种奇葩生物。还有他们的大肠简直粗得要命,拉一次屎足足需要两个钟头。每次过去催促,这帮贱货总是蹲在地上,满脸通红,一副拼尽力气与肚子里肠子和粪便忘我搏斗的模样。
天边的阴云越来越浓厚,淡淡的乌云渐渐变成了沉重的黑色。除了苏浩,商队里所有人的神情都变得凝重。与满脸焦急的扎克利不同,四名脚夫眼睛里闪烁着狡诈阴险的目光,暗中用眼色交流过后,为首一名身材壮实的脚夫脱掉肩膀上的皮绳,站在扎克利面前,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带着谄媚的笑,说:“尊敬的老爷,这趟路走得实在太远了。五个铜板根本不够,您得给予我们额外的补偿。否则,谁也保不准在路上会发生什么事情。”
扎克利脸上的肌肉紧绷。他感觉皮肤滚烫,有难以言语的巨大压力,呼吸也变得无比炽热,充满令人难受的高温。
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无论自己想象的有多么美好,总是无法拗过该死的现实。
“你们想要多少?”
扎克利目光阴沉地望着天边的黑云。他已经认命了。正常情况下,只能在荒原上有云层的时候才能通行,如果云层太厚,变成黑色,就意味着倾盆大雨即将到来。这种事情在干旱缺水的荒野上并不多见,却充满了危险。每当这种时候,很多不知名的小虫子会从砂层深处钻出,到地面上疯狂吸取雨水。那种景象是令人畏惧的,一条寸把长的虫子,往往可以膨胀到将近一尺的长度。那些水分可以维持它们长达半年,甚至是好几年的消耗。而且,雨水还会唤醒砂层深处的某些吸血植物和动物。平时,它们惧怕阳光和高温,只能潜藏在阴暗凉快的砂子下面,雨水来临,它们会出来透透气,顺便寻找各自喜欢的吃食。如果被吸血蔓藤和旱蚂蝗缠上,一个大活人会在短短几分钟内,被活活吸成人干。
满面堆笑的脚夫竖起三根手指:“不多,每人三个银币。”
正常情况下,即便是在中途加价,每名脚夫的雇佣价格从不超过一个银币。扎克利感觉身体里的火焰瞬间冲上了大脑,脸色骤然变得一片通红。
三倍的价格……四个人就是十二个银币。也就是说,自己这一趟非但没有任何利润,还要白白倒贴不少。
他们是故意的。脚夫对于天气通常都要比商人熟悉得多,他们肯定早就知道会有这场雨,才会不偏不倚在这个时候提出加价。
脚夫一直在笑,言语当中也听不出任何威胁的成分:“很快就要下雨了,我们最好赶在雨水下来之前赶到红石城。尊敬的老爷,我们只是在荒野上讨口饭吃,三个银币对您来说就是九牛一毛。您就行行好,赏我们一口饭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