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要来找我吗？”

四月一日的邀请怎么可能不接受，朔间凛当即说：“要，你帮我跟侑子小姐说一声吧，我明天去店里找你们。”

四月一日的回应声却没有立即响起。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啊，我……在店里等你。”

四月一日的反应让朔间凛感觉有些不对劲，他和对方道别后挂了电话，随后在久世响希安静注视着他的目光中摇了摇头。

“你还是继续忙你的吧，”朔间凛说，“大学的入学考试已经有把握了？”

“论学习我不会输给任何一个人。”久世响希合上了笔记本电脑，“走吧，去买点伴手礼……顺便再给你买点衣服，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吧。”

朔间凛看了看身上的魔法袍。

以前带着走的背包在系统背包里放着，里面倒不是没有替换的衣服……只不过朔间凛不用换衣服身上也不会脏的日子过久了，即使在久世响希家里洗澡出来，也还是会习惯性地用哈利交给他的清理一新把衣服清理干净再接着穿。

……生活习惯真的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啊。

第二天，朔间凛在久世响希客厅的一面墙壁上开了个洞。

久世响希往里看了看：“这个真的能复原吗？”

“放心，不会破坏墙壁的啦。”

他说完，拉着久世响希就往通道里走去。

“自己一个人走可能会迷失道路，就由我来拉着你走吧。”

久世响希看着被他握住的手，抿了抿唇。

是了，他现在既不能使用恶魔召唤程式，也没有什么特殊力量。

他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即使了解了朔间凛，他们之间……

仍旧横着一个巨大的，无法跨越的沟壑。

一条路很快走到了尽头，通道的另一个出口就在眼前。

朔间凛却在临近出口的时候停了下来，紧了紧握住久世响希的手。他站在前面，看不清身后的久世响希是什么表情。

同样地，在他身后的久世响希也不知道朔间凛此刻的表情。

久世响希只能听到，朔间凛低声说：“响希。”

“……嗯？”

“你看起来很低落呢。”

“……没有啊。”

久世响希有些发愣。

朔间凛……察觉到他的想法了？

“有一些话可能说出来比较好，也许你不太想在这个时候听到。”

久世响希不说话，他望着朔间凛的背影，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地充斥在内心，请求他不要再说下去的想法袭上心头。

他惧怕听到一些揭示现实的话。

“响希，你知道吗？”朔间凛背对着他说：“回来的时候，我见到你的第一时间，就有一种这个人的血液怎么这么香呀的感觉……”

久世响希望着他，睫毛微颤。

“现在的你没有白虎，什么保护自己的手段都没有了，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是啊，现在的他什么都办不到，什么力量也没有。

“响希，你知道吗，我呼吸到的空气里……”朔间凛的声音有些温柔，言下之意却也有些残忍，“都是你的味道哦。”

“……我知道的。”

久世响希握紧了他的手。

“我知道得很清楚。”

“即使如此，我也没有伤害你的打算。”朔间凛说，“和你在一起的时光很短暂，几十年、甚至一百年以后你不存在了，我也还活在世上。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久世响希忍不住靠近了他一步。

“这样的**都能忍耐住，你觉得……我会因为你是普通的人类而把你当做麻烦吗？”

朔间凛转过身，动作温柔地把久世响希紧紧握着他的手指移开，换做自己双手将他的手掌合在掌心。

“人类也好，妖怪也好，神明也好。只要是我认同的人，我都绝不会认为他是累赘。”

冰凉的温度顺着手掌刺激着大脑。

久世响希在担心什么？

他担心的是，好不容易和朔间凛认识了，好不容易和这样一个特别的人有一段特殊的记忆，好不容易真正了解了这个人。

却也最深刻地认识到他和这个人之间的羁绊如同烈风中脆弱的风筝线，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断裂。

久世响希已经不知道他对朔间凛的执着算什么，他姑且把它当做——

占有欲。

为什么这样一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还要了解的人，和他的距离这么遥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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