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维泗其实本能地还是要帮助王大先生,再怎么说都是圣教的大佬。更何况站在圣教的角度而言,王大先生做得不算错——不允许外人随意冲击圣教总部,这是应该的。
更何况孔维泗也知道,王大先生之所以阻碍林教授,肯定是为了配合圣教总部里面教尊的行动。
不过孔维泗心中也有些微微感慨,心道教尊和王大先生密谋猎杀秦尧、阻击林教授这样的大事,事先竟然对自己只字不提。作为圣教明面上的二把手,这也当的着实有点憋屈。
更憋屈的是朱云从——你们这是提前密谋好的计划吧?可这是我的婚礼啊各位老大,你们要搞成一个鸿门宴?血流遍地?好个大喜的日子,大红大红的真忒么吉庆。
什么圣教太子,什么麟榜第一,什么圣教协办大学士,都是他娘的虚的。在这圣教之中,压根儿就没谁在意自己。
于是朱云从也几乎认命了,苦笑一声坐在了这大厅角落里。任他们随便去打吧,任那些宾客们全都走吧,剩下个孤零零的世界真忒么清净。
一个人寂寞地坐在大厅最角落的椅子上,手里拎着一瓶打开的白酒,仰起头咕嘟嘟灌了大半瓶。他今天已经超量了,但现在还管它个毛,全都滚,滚远点!
于是醉眼再看那打斗现场,一个个的都比林教授的咒法还模糊错觉;再看那一个个大红色的喜字,更像是一张张嘲弄的脸。
此时孔维泗看到王大先生要发大招,也不得不最后发话了:“林小姐、宇文贤侄女,请你们马上撤离这家酒店,远离至少一里地之外。否则……孔某会依照圣教规定对各位下手。”
真是个迂腐君子……王大先生心中都有点恼火了。好在他知道孔维泗向来就是这样个性子,着急也没用。再怎么说,孔维泗还是站在圣教这一边的,哪怕刚才那番话很委婉,但依旧是下达了驱逐令。
但林教授她们显然不能走。
孔维泗叹息一声,也就要催动自己的咒法,他自认为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但是就在这时候,孔宰予却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胳膊,让他刚刚做出的手印被打断了。
“孽畜,你要做什么?!”孔维泗骂自己儿子从来不怕难听。
孔宰予咽了口吐沫,刚刚冒出的一点勇气险些被骂回去,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都是儿子的朋……朋友……待儿子去劝一劝……劝离她们。”
孔维泗脸色铁青:“你脸大?!”
事实上孔维泗知道,连他自己刚才说的话都是白费劲,因为林雪宁等人肯定不会走。你孔宰予出面,更是没戏了。
孔宰予点了点头:“我想试试。”
砰!孔维泗一巴掌拍下来,这货当场就被拍晕了,你试个毛。
而实际上,孔维泗这是保护自己儿子啊。他知道儿子处在圣教和秦尧等人之间会非常为难,但要是此刻不为圣教效力的话,回头又肯定受处罚。所以不如直接拍晕了省事,让这小子浑浑噩噩之中醒来的时候,发现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父母之心何其良苦,只是子女不自知。
此时孔维泗上前几步,没有携带凤凰琴,攻击力会稍微打些折扣,但依旧不可忽视这个天榜高手的威胁程度。
虚空做出拨弄琴弦的姿势,口中轻轻吟诵。于是一道弯月状的光弧飞出,直奔宇文述学。
“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正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正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
伴随着圣诵之音源源不断的发出,一道道光弧也绚烂夺目地激飞出去。
估计他也并非想直接置人于死地,所以选择攻击防御力最强的宇文述学,而且光影直奔宇文述学的玄武幻影。要知道,宇文述学连教尊的参连都能接住两箭,所以接住孔维泗的咒法应该是没问题的。
“最后提醒各位,请马上退出,否则断无后悔的余地!”
但是劝告真的没用。
宇文述学于是只能硬抗孔维泗的攻击,好在不少攻击都走偏了,被林教授制造的“错觉”给带偏了方向。
而这时候的王大先生也终于发出了更强的咒法,感情三枚铜钱也只是开胃小菜。当然也因为他发现林教授即便是个精神类的血宗,其实也并不容易对付,自己必须全力以赴。
于是皱了皱眉头,老头子忽然双手交叠于胸前,念念有词。圣音磅礴,大气端庄——
“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云行雨施,品物流形。大明始终,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乾道变化,各正性命。”
等等,有点熟悉啊,这不是……孔宰予那小子当初的咒法吗?
强大的圣诵声让林教授等人感到头脑昏沉,而宇文述学、姚秦和唐小小则觉得头晕脑胀,仿佛脑袋要炸裂了一般。
此后整个大厅之中烟云缭绕,威压重重。而当六条龙影出现的时候,自然就确凿无疑了——正是当初孔宰予曾施展的那道咒法!
事实上一点毛病都没有,因为这本就是演易阁的咒法。此咒文源自于《易经》,正是演易阁最拿手的咒法。至于说孔二傻子能施展,那才叫特殊情况。所以当初在山区里触发这个咒法的时候,梁小刀等人才觉得意外,认为孔二傻子不该有这个本事。
总之当六条龙影浮现出来的时候,林教授等人的压力就大多了。再需要提防着外部孔维泗的光弧偷袭,这难度可够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