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儿,你的伤怎么样?”单老先生问。
“一点小伤罢了,不妨事。”
单北川回答的语气淡淡,可靳绾绾却心疼地说,“你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能叫没事呢?”
单北川不语,而单父望着他的目光中,却多了几分赞许。
“事情的经过,我大致了解了。当时在那种情况下,你做的对,没有辱没军人应有的责任。”
靳绾绾握住了单北川的手,试探性的问,“北川,你伤的这么重,爸已经给你请了一阵子假期,不如过几日,回家来休养吧?”
“不了,就在这里,方便。”
单北川这语调淡淡的拒绝,顿时让靳绾绾愈发委屈。
他平日里没受伤的时候,整日不回家陪着她和孩子倒也罢了,可即使现在受了伤,也不肯回家吗?
他的心里,究竟还有没有这个家,有没有她母子?
想到这里,靳绾绾不仅是委屈,甚至还感到深深的愤怒与不甘。
病房外,沈佳人从角落里走出,透过窗子见到靳绾绾握着男人的手不知在说着些什么,心里一时有些难过。
虽然她没有资格难过,更没有资格嫉妒,她不过是单北川卑微的情人……可她还是控制不了自己。
一旁的孙警卫望着她的目光中包含着几分同情。
“沈姑娘……”
“呵。”沈家人收回了目光,这淡淡的一笑,却充满了苦涩,“小孙,你也觉得我很可笑吧?”
“啊?”孙警卫先是一愣,随即赶紧摇了摇头,“不不不,我从来没有觉得你可笑,你、你是个好人。”
“不用安慰我了,因为,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
语气涩涩地说完这番话,她落寞地离去。
“沈姑娘,你这就要走吗,你还没有看首长呢!”孙警卫着急地劝她。
“不用了。我想,这里没有我的位置。”
很快,沈佳人就消失在转角。望着她那一副失落的样子,孙警卫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声。
没一会儿,单老先生就带着靳绾绾走出了病房,不过靳绾绾的脸色看起来很差。
“小孙,好好照顾你首长,切不可出任何差池。”
单老先生亲自交代了,小孙自然不敢大意,连连点了点头。
“爸,您先行一步,我去一趟洗手间。”
“嗯。”
在单老先生离去后,这走廊里,就只剩下了靳绾绾和孙警卫二人。她闪到了一边,朝着孙警卫勾了勾手指头,示意他过去。
“夫人,有啥吩咐?”
靳绾绾四下看了一眼,即使压低了声音,可语气听起来却还是带着一股子与生俱来的高傲。
“小孙,平日里,我对你怎样?”她眯起妩媚的眸子,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孙警卫不知道靳绾绾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点了点头,“夫人对我一直很好,我都记在心里呢。”
“知道就好。”靳绾绾冷笑了一声,接着说,“现在我有件小事需要你帮,你说,你帮还是不帮?”
“夫人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就是了。”
靳绾绾眼中闪过一丝深沉,“听好了,我要你给我好好盯着你首长,沈佳人那贱人来了,你要告诉我,若他去找那贱人,你也要告诉我。”
说完,她递给了孙警卫一张纸片,“这是我的电话,我等着你。”
孙警卫顿时楞了一下,却又不敢不接,只是脸色却显得非常为难。
“我知道你对北川忠诚,既然忠诚,那你更要为他考虑。如果他继续和那个沈佳人在一起,有朝一日东窗事发,部队容不下他,他可就得卷铺盖走人了,你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我……我不想。”
孙警卫的这句不想,这是实话。
作为一个新兵,当初与他一起入伍的那帮兄弟,现在才刚出新兵营呢。而他,却在第一次新兵集训的时候就被单北川看中,提拔他做了贴身警卫员,这就是他平日里敢和那群老兵油子对着干的资本!
如果没有了单北川,那他只有老老实实滚回新兵营去。
“不错!”靳绾绾得意一笑,似乎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接着说,“只要你帮了我,日后我在爸面前替你多多美言几句,提携你当个官,也不是不可以。这就要看,你自己想不想往上爬了。”
在递给孙警卫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靳绾绾冷笑着离去。孙警卫看了看手心里的电话号码,一时间面色凝重起来。
靳绾绾说的倒是不错,谁又不想往上爬呢?
可转念一想,正是因为他一直以来受到单北川的关照,他才更要忠心。若是为了前途而甘做靳绾绾的眼线,那不就是背叛了单北川吗?
思来想去,他拧了拧浓墨般的眉头,咬牙将写着号码的纸条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绝不背叛!
孙警卫推开了病房的门,便见到单北川靠靠在床上坐着,摊开了一份报纸,面无表情的看着。
“首……首长。”孙警卫搔了搔头。
“什么事。”
“沈姑娘来了。”
单北川猛地抬起脸庞,带着几分惊喜的目光在孙警卫身后扫了一眼,却是空无一人。
“她人呢?”
“昨晚在得知你的消息后,她担心的一夜都没睡觉,一早我就带她来了医院,正要进来看你,结果老首长和夫人来了,于是她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