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前的暴乱,大多数只是因为一两个逃兵而起。
李雍示意斥候继续说。
“先是那里的守官杀了几个逃兵,然后几十个兵卒一起暴乱,”斥候继续禀告,“幸好江家有一小队人马过来稳住了局势,现在把守在那里的就是江家人。”
李雍没有说话,季元衡握住了身边的剑:“不如我先过去看看,你们在这里听我的消息。
国公爷说过,尽量不要跟江家人冲突,让江家找到借口不肯出兵,将来回到京中,江家就会将这些罪责都怪在你头上。”
听到季元衡这样说,李雍皱起眉头,脸色也变得郑重起来:“若真的是江家的兵马,就像兄长说的那样,我们不能贸然动手。”
李雍的能力季元衡是知晓的,他们迟迟无法让大船通过三门险境的时候,李雍都没有露出这样郑重的神情,可见现在的情势真的很紧张。
他是担心父亲,却不能任意妄为,想到这里季元衡心里一滞:“就按我说的办吧,若是半个时辰我还没有回来,你们就快速通过这里,千万不要跟江家人照面。”
粮食没有入粮仓,主动权就在他们手中。
李雍却已经将马上的长刀丢给了副将,只拿了一柄趁手的长剑:“我跟着舅兄一起去,只有亲眼看到,我才能做决定。”
李雍这样说,季元衡也就无法再阻拦。
河北道经常会起战事,在这里戊边的卫家就将敖仓藏在了山林之中,就是怕轻易被敌军发现。
李雍和季元衡带着人悄悄地靠近了储粮的敖仓,果然看到外面有兵卒把守,这些人并不是季元衡熟悉的卫家兵马。
“卫家的衣装甲胄不这样,”季元衡的一颗心沉了下去,“这些是江家人。”
而且这些人仿佛是在搜查什么。
天很快就黑下来,斥候才抓到了一个江家的兵卒问话:“他们在找叛乱的士兵。”
李雍的脸一沉:“他们找的是岳父、冉家六爷和我的兄长。”
季元衡不禁惊讶:“你说什么?李家来了人在这边?”
李雍点点头:“岳父会获罪也是因为弹劾了江家,我父亲也经历过这些,知晓江家的手段。江家为了平卢已经杀了崔将军,因为我带回了崔庆一时不能如愿,必然会借助河北道的战事来达到目的。
江冉已经红了眼,不会顾虑太多,哪怕被朝廷和皇上忌惮他也在所不辞,我怀疑江冉会对岳父下手,但是岳父必然不会离开这敖仓,于是我们还在江南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带着护卫到了这里。”
原来是这样。
季元衡没想到李雍会如此的冷静缜密,不管是李家还是季家都要面对江家这样的大敌,有了李雍在这里,他着实觉得轻松了许多。
“那现在怎么办?”季元衡沉吟着,他已经习惯性地与李雍商议。
按照之前的想法,应该立即绕路离开这里,可是听说父亲被困,他怎么也下不定决心就这样走……
李雍沉吟片刻,眼睛中露出坚定的神情:“他们真的找到了岳父,定然会将岳父当做暴乱的兵卒处置,趁着他们还没有得手,要立即将岳父救出来。”
“这里有几百人,”季元衡道,“我们怎么能在他们眼皮底下,不动声色地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