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骨觉得很满足,百/姓爱戴自己,崇敬自己,那种虚荣的感觉,冲昏了青骨的脑袋,让他高兴,欢心。
“我很高兴,虚荣,这都是我想要的,我得到了我生前得不到的东西……”
后来青骨就这样,一直行走在阳府之中,他遇到了一个年轻人,那个年轻人没有正经的名字,他叫做井,因为是井宿下凡,因此叫做井。
年轻人是天狼星下凡,因此被人厌恶,他到哪里,哪里就会发生灾/祸,百/姓们总是请一些法/师或者巫师来做法,清除他,驱赶他。
年轻人没什么朋友,总是一个人,明明是神明,但是看起来十分落魄。
青骨说:“我主动和他搭了话,我们成为了朋友,我还给他起了名字,叫做阿良。”
是井良!井良竟然是天狼星!
青骨在谢一震/惊的目光下,继续回忆的说:“我们一直在一起,因为只有我看得起他,他很感激我,对我百依百顺,这种感觉太好了,我很喜欢,沉迷其中……”
天狼星乃是战神,战争的象征,其实天狼星嗜血弑杀,但是因为不想人间百/姓惨遭肆虐,所以他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本性。
而青骨告诉他,这没什么的,战争无非是一种推动的利器,百/姓都是这样,如果只给他们甜头,他们永远不知道感激,不给他们一点苦头看看,他们不会敬重你,不会觉得你说的话是真的。
后来只要有人得罪了青骨,不敬重青骨,或者说青骨的坏话,青骨就让天狼星发动战争,一方面天狼星对青骨百依百顺,另外一方面,青骨也在游说他,明明只是最真切的本性而已,不需要掩饰。
时间一点点的推移着,一直到了宋朝年间,契丹人看到了秦广王的画像,有人调笑说秦广王长得像是小妮子,说了一些不干不净的话,当时青骨非常生气,于是想要降落灾/祸给这些契丹人,要让他们尝受灭国的痛苦。
青骨沙哑着声音说:“阿良是神明,我一直觉得,他不会离开我,不会放我一个人,然而……”
他抬起头来,看着天空,天空上的星星繁多,然而唯独看不到那颗代/表征战的天狼星。
青骨哽咽着说:“他走了……我都做了什么?是我害了他……”
青骨正说着,就听到“沙沙”的声音,谢一吓了一跳,猛的回头,竟然看到有人站在自己背后,这个人还是老熟人,是毕北!
不过此时毕北没有穿着西装,也没有绅士杖,而是一身黑色的长袍,竖着长发,冷冷的站在青骨身后,说:“你也知道,是自己害了他?”
毕北简直神出鬼没,淡淡的说:“我还以为,你自己根本没有这个觉/悟呢……大哥。”
青骨听着他的话,慢慢回过头来,脸上都是眼泪,看起来非常无助痛苦。
毕北说:“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大哥,因为以后都没这个机会了。”
他说着,随即正色的说:“一殿秦广王滥用职权,引天狼星屠戮阳府,引阳府民/不/聊/生,改变天命,罪/大/恶/极,乃革去天狼星仙骨,永世……不得超生,押/解秦广王回冥府受罚。”
青骨听着他的话,突然屈膝跪在了毕北面前,毕北吓了一跳,说:“你这是做什么?”
青骨跪在地上,低声说:“我没求过任何一个人,但是求求你,该永世不得超生的人是我,天狼不过是听我的命令,我才是主/谋!他不过是我的一颗棋子!让我永世不得超生,我愿意,我甘心受罚,让我换他……”
毕北听着他的话,叹了口气,说:“你知道自己都干了什么好事儿么!?你……”
毕北说到这里,似乎说不下去了,随即声音有些沙哑的说:“我尽力。”
他说着,抬了抬手,青骨的双手“唰”的一下缠满了锁链。
青骨双手被缠着锁链,抬手从怀中拿出了那面小镜子,孽镜乃是接引亡灵所有的法/器,能分别亡灵的好坏,如果是好人,他心中一片空明,在孽镜中就看不到东西,如果不是好人,他心中阴霾,阴影颇多,那么就会在孽镜中,看到很多前尘往事。
青骨双手托着孽镜,眼睫颤/抖着,挂满了泪珠,看向孽镜,谢一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但是肯定是不愉快的事情,青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狰狞,眼泪断线一样从眼眶里流/出来,趟满了全脸,他嘴唇哆嗦着,嘴里喃喃的说:“阿良……阿良……”
他或许看到了和阿良认识的这几百年间的种种,也或许看到了阿良万箭穿心,尸体被辽人践/踏的场景,他肯定看到了很多,让青骨浑身哆嗦着,有一种崩溃的感觉。
“啪嚓!!!!”一声巨响,就在这一刹那,孽镜突然崩碎,巨大的崩裂声响彻云霄。
商丘一把搂住谢一,猛地将人按在怀中,将谢一死死护住,孽镜的碎片四散,毕北赶紧也护住自己,那些碎片纷飞,一下划伤了青骨的额头,额头上猛地流/出/血迹,留下了一个菱形,类似于小镜子的伤疤……
青骨轻轻/松开手,“哗啦”一声,手中仅剩下的孽镜碎片也都掉在地上,很快那些碎片就像是冰一样,融化不见了。
青骨喃喃的说:“走吧。”
谢一一脸吃惊,青骨是秦广王,也就是和毕北一样,同样都是阎/王,而井良竟然是天狼星。
这么看来,青骨在现实中是鬼魂,说明他已经永世不得超生,而井良投胎转/世,和普通人没有区别,或许是在受罚。
谢一心中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这就是青骨想要找到的,想要看到的往事……
商丘抬手拍了拍谢一的肩膀,说:“咱们该回去了。”
他说着,将金羽翼放在谢一手心里。
的确,他们来这里不过是意外,谢一一直想要回去,回到自己真正的生活之中……
谢一感觉十分混沌,脑子里不是很清/醒,他有些迷迷糊糊的,但是想到了很多,想到了青骨,想到了阿良,想到了阿良的死,天狼星的陨落……
“嗬!!”
谢一猛地深吸了一口气,突然从环境中惊醒,一下睁开了眼睛,已经/天/亮了,外面阳光有些刺眼,谢一抬手挡了挡自己的眼睛,一眼就看到了青骨!
青骨坐在地上,阿良也躺在地上,阿良还没有醒过来。
青骨伸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颊,那动作十分怜惜,十分小心,十分的谨慎。
青骨低垂着头,脸上都是悲伤的神色,他的额头正中间,有个菱形的伤疤,类似于小镜子,原来那是孽镜的划痕。
谢一看着他,有些不确定,低声说:“你……想起来了么?”
青骨没有说话,点了点头,还是轻轻/抚/摸/着阿良的脸颊,说:“我要找回来的东西,已经找回来了,可是……可是还不如不找回来。”
青骨喃喃的说:“我被带回阴府,背叛永世不得超生,因为毕北给阿良求情,阿良失去了仙骨,投入轮回,被/判永受轮回之苦。”
因为青骨的道行灵力很大,所以成为了鬼魂之后,一直在阳府游荡着,并没有立刻魂/飞/魄/散,他的灵力支持着他。
青骨说:“我去找到过阿良,好几世都找到过阿良,但是我无/能为力,因为我已经是个没用的鬼魂了,阿良承受着轮回之苦,因为杀业缠身,他每一世都要承受无穷无尽的疾苦,是我害的,而我无/能为力……”
后来渐渐的,因为时间太长了,实在太长了,青骨的灵力也支撑不住自己了,他开始消磨,意识不太清/醒,变成了真正的孤魂野鬼,已经不记得自己要干什么,他知道自己在找一个人,但是找到那个人干什么?报仇?报恩?
青骨喃喃的说:“早晚有一天……我会魂/飞/魄/散,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他说着,突然站起身来,谢一惊讶的说:“你去哪里?”
青骨笑了笑,说:“我要离开了。”
谢一说:“离开?那我要怎么和阿良解释?”
青骨笑了起来,低头看着阿良,说:“你就说……我变心了,看上了新的小鲜肉,他被我甩了。”
一瞬间谢一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心里一拧,青骨和阿良经历了这么多,如今青骨想了起来,却要离开。
谢一想要叫住青骨,不过还没开口,商丘已经开口说:“井良为了你,甘愿永世不得超生,恐怕他为你制/造第一次杀业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自己的后果,如今你却要一走了之,不打算弥补什么吗?”
青骨回头看着商丘,目光很深沉,突然笑了一声,说:“有些事情,是没办法弥补的……”
他说着,又说:“我找回了自己要找的东西,而你还没有,等你找回了,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大人。”
青骨说着,因为声音越来越小,所以谢一根本没听见青骨最后的两个字,他说完,转头就走了,直接走出去,消失不见了。
谢一还想拦他,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阿良似乎有些要醒过来……
阿良这些日子有些低落,情绪很低落,因为青骨走了,青骨好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不见了,按照青骨的话说,他找到了新的小鲜肉,和别人走了,甩了阿良。
可是这毫无征兆,阿良有些不能相信,毕竟自己和青骨的关系一直很好,青骨很粘着自己,完全没有吵架,更别说这么突然的事情了。
阿良为此还请了几天假,把青骨常去的地方都走了遍,但是仍然没有找打青骨。
谢一明白,青骨可是鬼魂,如果他想要躲着阿良,恐怕阿良是找不到他的。
谢一也有些担心,说:“青骨如果不和阿良在一起,没有精元可以吸收,是不是魂/飞/魄/散的会更快?”
商丘点了点头,说:“理论上如此,而且青骨的灵力已经不多了,早晚的事情,或许早一点。”
商丘说的轻/松,谢一心里不太好受,说:“这可怎么办?”
商丘说:“别操心别人的事情了。”
谢一抗/议说:“什么别人的事情?你想想看啊,青骨走了,阿良这么深情,已经失落了这么久了,他请了好几天假啊,阿良一请假,咱们里就要在店里忙,我白天要上班,晚上要看店,这么忙,就没有时间给你做什么甜甜圈、泡芙、马卡龙了,你说对吧?”
谢一讲着歪/理,商丘挑了挑眉,看着谢一那狡黠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情大好。
谢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讲歪/理的时候,情绪外露很多,而且还带着一丝丝讨好,这样的情绪让谢一的气息特别的香甜,胜过甜甜圈泡芙马卡龙一百倍,吸了一口可能都要糖尿病了!
商丘笑了一声,说:“也对。”
谢一顿时拍了一下手,说:“对吧,所以你也想想办法,怎么把青骨找回来,你不是最厉害的驱魔人么,这么厉害,找个鬼魂简直小意思。”
商丘看着谢一给自己盖高帽,笑了笑,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倒是有个办法。”
谢一立刻兴/奋的说:“就知道你有办法,什么办法?”
商丘笑眯眯的,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抬起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谢一一阵迷茫,商丘说:“上次被砸伤,精元还没有恢复,你如果帮我输送点精元,我就说这个办法。”
谢一:“……”讨价还价!?不不,这是坐地起价!
谢一有些不好意思,就听到深夜食堂里角落一桌的江流儿奶声奶气的说:“大圣大圣,输送精元为什么要点嘴巴?”
说着还学着商丘的动作,抱着大圣玩偶,也点了点自己的嘴巴,还眨着大眼睛,一脸的懵懂。
大圣:“……”大圣突然哀嚎了一声,“嘭!”一下趴在桌上。
江流儿一脸奇怪,说:“大圣大圣,你怎么了?”
大圣抬起头来,谆谆教/导江流儿说:“你这小秃瓢儿,不准做这么下/流的动作!”
江流儿更是一脸懵,说:“下/流?下/流是什么?可以上流吗?大圣大圣,下/流/到底是什么?”
大圣:“……”
谢一:“……”
商丘也不着急,就要去帮忙端盘子了,谢一一咬牙,硬着头皮说:“好!”
商丘笑了笑,突然举起三根手指晃了晃,说:“三次,刚才我可能忘了说。”
谢一:“……”他/妈/的!
谢一心里突然爆了一句粗口,怎么觉得这不是输送精元的问题,商丘好像在调/戏自己似的?
一定是错觉……
谢一心想,反正都亲过两次了,而且也不少块肉,反而谢一十分堕/落的觉得很舒服,既然舒服也不少块肉,而且自己和商丘都没有女朋友,那就……亲就亲吧!
谢一点头答应,商丘笑了笑,对他挑了一下眉,谢一瞬间有一种被电到的感觉,怎么觉得刚才商丘在撩自己?
“叮铛——”一声,深夜食堂的门被推开了,阿良从外面走进来,脸色有些疲惫,已经是十二点之后了,阿良才过来。
阿良走过去,对谢一说:“不好意思老板,你们回去吧,剩下的我来看店。”
谢一见他脸色不好,说:“没事,反正今儿周五了,明天不用早起,一起看店吧。”
阿良/知道谢一关心自己,点了点头,说:“谢谢。”
谢一拍了拍阿良肩膀,说:“干什么这么见外啊。”
商丘这个时候从旁边走过来,抬手拨/开谢一放在阿良肩膀上的手,然后挤到两个人中间来,谢一差点被商丘给拱开,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大屁/股商丘!
商丘挤在两个人中间,对阿良说:“今天打烊之后,带你去个地方。”
阿良一阵奇怪,说:“商大哥,去什么地方?”
商丘没说话,又去忙碌了。
谢一也有些迷茫,很快就到了四点,大家忙碌着闭店,然后就跟着商丘走了,商丘开车,不远,停下了的时候何止是阿良蒙了,谢一都懵了。
酒吧!
冯三爷的酒吧!
阿良先下了车,谢一赶紧拽住商丘,小声说:“喂喂,我让你想办法找青骨出来,你怎么带阿良来酒吧?”
商丘挑眉说:“找个新的伴儿?”
谢一说:“你存心捣乱是吧。”
商丘一笑,没头没尾的说:“你觉得青骨喜欢阿良么?”
谢一说:“当然喜欢,不然青骨为什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