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参加的人趋之若鹜,下面也有不少人在拍手叫好。
“王妃和郡主小心些,此处人多,容易出混乱。”林振一双利眸在四周来回扫荡。
姚景语直接将葡萄抱在了怀里,尽量加快步伐。
突然间,人群像是涌动了起来,只听那花架不停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上面的人也开始摇摇欲坠。
“不好了不好了,花架要倒了!”人群瞬间就像炸开了锅一样,百姓们一个个抱着头四处逃窜。
场面瞬间就乱了起来。
一切几乎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花架倒下来之前,林振等人只来得及从姚景语手里将葡萄接了过来。
“娘!”葡萄哭着喊了声。
彼时,一道墨色的人影迅速窜上前将姚景语一把推了出去,而他自己则是慢了一步,肩膀白尖锐的竹子划开了一道口子。
花架砸下来的瞬间,许多没跑开的人被压在了下头,顿时街上哭喊声一片,乱作了一团。
“王妃,您有没有事?”林振上前问道。
因为一时情急,不由自主地拉住了她的胳膊。
姚景语摇摇头,上前看了下陆宇铭的伤势,道:“让你的属下快些送你回驿馆吧!”
陆宇铭面色苍白地点了点头,姚景语难免后怕,若是她被砸到了,只怕是非死即伤吧?
顺天府应闻讯匆匆带着人赶了过来,一见现场的情况顿时一阵头大,再听说北元皇帝受了伤,宸王妃受了惊,恨不得立马就晕过去。
这倒霉事儿,怎的就被他给摊上了?
姚景语带着吓得不轻的葡萄迅速回了府,又让林振带着从鬼医那里拿来的药亲自去了一趟驿馆。
夜色朦胧,没有人注意到暗处那一双充满了怨毒和嫉恨的阴冷眸子。
宋珏出宫后才知道姚景语和葡萄差点出了事,彼时,夜一道:“王爷,属下去查过,那家酒楼的老板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那花架的确是被外力弄松的。只不过当时街上人多,属下暂时还没找到线索。”
宋珏摆了摆手:“你先退下吧,王府周围加派一倍人手!”
夜一颔首。
宋珏刚刚推门进去,就听到内室传来姚景语温和的说故事声和葡萄时不时的好奇声。
小孩子忘性大,出再大的事,事后哄一哄很快也就忘记了。
宋珏敛了身上的寒气,微微翘起嘴角,掀帘走了进去。
落入眼帘的,便是姚景语靠在床上将小丫头抱在怀里一边张合着唇瓣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她入睡。
葡萄原本已经昏昏欲睡了,听到声音,好奇地从姚景语怀里抬起眼睛,扭头看了过来。
“爹!”葡萄双眼一亮,瞬间睡意全消,随即脆生生地叫了声,然后就掀开被子坐起身朝宋珏张开了双臂,“爹,抱!”
宋珏将她一把抱到怀里,葡萄吧唧在她脸上左右各亲了一下,然后有些害怕地道:“爹,娘今天差点就被砸到了,幸亏请我们吃饭的那个叔叔救了他。”
宋珏曾对陆宇铭有过敌意,后来他回了北元之后,两人近乎于是井水不犯河水。
若非现在他们各自为君,大约都不会再有交集。
对于陆宇铭救了姚景语,宋珏有一份感激,但这建立在这个意外同他无关的情况下。
“你有没有事?”宋珏坐到床沿上,抬手将她抱到了另一边怀里。
姚景语弯了弯唇:“有惊无险。”
顿了下,看着宋珏的脸色道:“陆宇铭那边,我让林振去了一趟。”
宋珏点点头,并未有所计较:“你做得对,回头这件事查清之后,本王自会亲自感谢他,你就不要再管这件事了。”
屋子里昏黄的角灯映照下,宋珏眯了眯眼,眼底骤然浮上一层阴翳之色。
在自己寿辰之日出了意外,宋华洛也很是气愤,当即就命刑部协同顺天府务必要将这件事情查清,给个交代。
顺天府和刑部忙得焦头烂额,加班加点的查找线索,一来二去,查到了荣佳公主府头上。
顺天府尹将宋华菲花银子买通江湖人的证据交给了宋华洛,宋华洛当即就下令去公主府抄家拿人,只可惜晚了一步,公主府已然人去楼空。
与此同时,林振这边也出了事情。
原本他是奉姚景语的命令前去北元驿馆的,可这一去,却再没踪影。
自然而然的,林振的失踪,姚景语第一个就怀疑到了陆宇铭头上。
彼时,宋珏亲自去了一趟北元驿馆。
昔日两个做过情敌的男人相安无事地相对而坐,陆宇铭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气势上并未有丝毫落于下风。
听闻林振失踪,他蹙了蹙眉,也是一副不解的样子:“当时他送了药过来就走了,你该知道的,留下他对我并没有任何好处,我没必要这么做。”
宋珏抿了抿唇,思忖良久,问道:“你可得罪过什么人?”
这两件事,都和姚景语和陆宇铭有关,未必是冲着小语她一个人来的。
“得罪过什么人?”陆宇铭垂着眸子,一边想着一边嘴里喃喃,似是在仔细思考。
细细说来,他得罪的人可不少,北元不知道有多少人盼着他死呢!
但从那天晚上到现在的一系列事情,对方很显然不是想要他的性命。
都和姚景语脱不了关系,陆宇铭忽而眼中一亮——
“不瞒你说,朕的确是想到了一个人。”陆宇铭肃然道,“宋华菲曾来找过朕,不过朕断言拒绝了,而且还说了一些狠话。”
他从来就没有将宋华菲看在眼里过,更不会娶一个蛇蝎心肠到连自己枕边人都能下手杀害的女人。
闻言,宋珏眸中幽幽,宛如一见看不见底的深渊一样。
宸王府,宋珏去北元驿馆没多久,姚景语收到了一封信,随着信而来的,还有一块染了血的玉佩。
静香一看到那块玉佩就哭了:“这是林大哥的。”
她满脸泪水地问向姚景语:“王妃,信里到底说了些什么?”
姚景语抿了抿唇,将信递给了她。
静香快速看完之后,脸色却更加煞白。
她不停地咬着唇瓣,最后道:“王妃,这封空白的信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们不知道到底是谁抓了林振,但显然是不安好心,对方既然有要求,又为何不提?
姚景语摇头,她也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莫名地有一种直觉,从那天晚上的事情开始,就是冲着她来的。
从青州城开始,这么多年,她一直将林振当成自己的哥哥。若让她置他的生死于不顾,她肯定做不到。
对方无疑就是抓住了这个心态。
哪怕明知可能是陷阱,到最后有些事,还是必须要去做的。
静香张了张嘴,像是有话想说的样子,但最后话到嘴边还是转了个弯:“王妃,要不咱们把信和玉佩给王爷吧?”
宋珏从陆宇铭那里回来之后几乎已经确定了所有的事情都是宋华菲在捣鬼,可她和林振一样,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不止是他们在找她,皇上那边也在找,但都是一筹莫展。
彼时,在见不得光的宅子里躲了十几天的宋华菲已经几欲狂躁。
好不容易有人来了,她豁然从椅子上起身,走上前怒声道:“说好的我帮你动手,你就想办法让我和陆宇铭在一起,难不成你要说话不算数了?”
那人隐在黑暗中,只透过隐隐光亮能大致看得清轮廓。
他微微勾唇,慢条斯理地开口:“你担心什么?现在时机还未到,外头的人到处都在找你,咱们现在要做什么也都不方便。”
宋华菲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怕自己动手被人抓到了把柄连云阳城都出不了吗?可我不明白的是,你抓那个没用的家伙做什么?他又不是姚景语什么人!”
“你错了!”那人嗤笑,“他可是宋珏实打实的表哥,又在青州城和姚景语同甘共苦了好几年。对他们夫妻来说,意义非同一般,怎么会是个没用的呢”
宋华菲摆摆手:“我不管那么多,总之到最后你要是不让我如愿,你也别想好过,我可告诉你,你别以为我什么准备都没有。在你们离开云阳城前夕,若是本公主还是杳无踪迹的话,我手下人就会到皇兄面前去告发你这个死性不改的贼子!”
宋华菲,笑得得意,又一字一句地看着暗中那人:“苏光佑,你没想到本公主也会给自己留一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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