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都是血,那些鸡死了一地,好多毛散落在地上,好像被人拔毛了一样,而且不只是拔毛,还被放血了,如果不知道是鸡鸭的血,定然会被吓着,怪不得昨天晚上鸡鸭叫的那么惨。
老大爷也有点吓坏了,说:“今天竟然死了这么多,这可怎么办?”
温白羽看着那些死鸡,说:“这是您说的山鬼吗?”
老大爷面色如土,颤抖的点头,说:“是啊是啊,一定是山鬼又来了,前几天开始,就每天都来,好几户人家都死了家畜,还有一次,有一只狗都被咬伤了……不过之前没有这么可怕过,没死过这么多家畜,血也没有这么多。”
村民似乎都被吓着了,在一起议论,温白羽听了听,多半也是老大爷说的,就是闹山鬼,几个村民还在讨论着要不要上山去祭一祭山鬼。
温白羽很快就回了楼上,回去的时候还看了一眼旁边的窗户,窗户关着,里面没有什么动静。
骆祁锋和叶流响也过来了,准备找他们去吃早饭。
骆祁锋说:“昨天晚上我也听见动静了。”
叶流响说:“肯定是你家儿子味道太鲜美了。”
温白羽:“……”
这话说的好像也没有错,三个儿子全是正阳之体,几乎是一个比一个味道鲜美。
蛋蛋昨天晚上没睡好,现在还在睡觉,窝在小烛龙怀里,小烛龙用翅膀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后背,好像哄着他入睡一样,众人说着话,似乎是声音太大吵到了蛋蛋,蛋蛋稍微皱了一下眉,小烛龙就用很鄙夷的眼神看着他们。
众人只好扎在一起小声的讨论起来。
老大爷弄了早饭,众人就下楼准备吃早饭,经过昨天晚上这种事情,温白羽可不敢把小家伙们单独留在屋子里,准备全都带上。
因为小烛龙和小血髓花的体型变大了,挤在一起很不舒服,所以温白羽准备自己背一个包,万俟景侯背一个包。
小血髓花把小羽毛紧紧抱住,钻进了一个背包里,小烛龙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抱着蛋蛋钻进了另外一个背包里。
小血髓花的笑容特别“猥琐”,笑的贱兮兮的,一点儿也不在乎小烛龙的鄙夷和威胁的眼神,主动伸出蔓藤来,把背包的拉锁拉上了。
温白羽沉默了一下,说:“我觉得还是让小血髓花和咱家二毛呆在一个背包里比较好。”
万俟景侯挑了挑眉,说:“你确定?”
温白羽点头,说:“比较安全。”
当然安全的对象是他家大毛。
小羽毛和蛋蛋对此没有任何意见,蛋蛋也很喜欢和小羽毛玩,蛋蛋特别喜欢翅膀,小羽毛也长着翅膀,蛋蛋立刻抱住小羽毛,蹭着小羽毛的翅膀“咯咯”的笑。
小血髓花表示非常抗议,蔓藤乱舞,小烛龙也非常鄙夷,坚决不和小血髓花一个背包,但是温白羽为了他家大毛的安全,还是坚决让小血髓花和小烛龙一个背包,毅然的拉上了拉锁。
蛋蛋趴在小羽毛怀里,还冲着另外两个人眨大眼睛,挥了挥手,小烛龙插着胳膊,脸色很不爽的样子。
众人下楼吃饭,一楼是吃饭的地方,布置成了饭馆的样子,他们下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吃饭了,温白羽抬头一看,原来是昨天晚上入住的那个带耳机的年轻人。
年轻人还塞着耳机,温白羽都不用走过去,就能听到音乐的声音从耳机里泄露出来。
温白羽忍不住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年轻人,他正在吃饭,吃的有些漫不经心,年轻人身材高挑,穿着运动服,身边放了一个背包,头发打理的很清爽,脸色稍白,从他徒步走过来就能看得出来,年轻人体力肯定特别好,不像外表看起来这么单薄。
年轻人左手握着勺子,看起来是个左撇子,舀起粥来喝,袖子稍微推上去一点儿,立刻就能看到他手腕上的伤疤,一条非常狰狞的伤口,从手腕的地方,一直向上蔓延,隐藏进了袖子里。
年轻人似乎觉得有人在看他,回过头来,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温白羽,然后又转过头来,继续吃自己的饭。
四个人坐下来,坐在旁边的桌子边,老大爷上了四份早饭,和年轻人的早饭一样。
温白羽吃着饭,状似不经意的说:“老先生,您这招待所住的人还挺多。”
老大爷非常健谈,笑着说:“其实没有多少人,每年到我们这来旅游的,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我这个楼都住不满。”
温白羽说:“那另外那栋,是您家人在住吗?”
老大爷点头说:“是啊,我家里一个儿子,两个闺女,大闺女嫁人了,不在这地方住,小闺女还住着。”
温白羽一听,心里想着,旁边的屋子住的是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应该是老大爷的儿子,可是老大爷的儿子怎么会是个疯子?也没听老大爷提起过。
老大爷正说着,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从外面走进来,束着麻花辫子,用绳子系着,看起来非常淳朴,一双柳眉弯弯的,进来之后喊了一声老大爷,看起来是老大爷的小闺女了。
老大爷笑着给他们介绍,说:“这是我家老小,叫彩鹊。”
彩鹊有点害羞,似乎没见过这么多外人,大眼睛在众人身上一扫,立刻更是脸红了。
温白羽知道万俟景侯的长相出众,不然自己怎么老中美人计,但是也没想到万俟景侯的魅力简直是百发百中。
彩鹊看到温白羽的时候,先是惊讶,随即目光看到了万俟景侯,立刻变成了惊艳,脸上羞红,嘴唇抿着笑,露出小女孩的羞怯来。
温白羽:“……”
温白羽伸手,在万俟景侯的腿上捏了一把,万俟景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嘴角稍微往上挑了挑。
万俟景侯不笑还好,稍微挑起嘴角的表情,显得非常温柔,一张冷漠不苟言笑的脸立刻被温柔化开了,好像融化的雪一样,彩鹊看的都呆了,似乎没见过像万俟景侯长相这么出色的人,当即羞得不行。
彩鹊红着脸,对老大爷说:“我先去给大哥采药了。”
老大爷点头,彩鹊红着脸就跑了。
温白羽虽然非常嫌弃万俟景侯沾花惹草,但是正事要紧,一脸惊讶的对老大爷说:“您儿子生病了吗?是什么病?我们也带了一些备用药,不知道能不能帮忙?”
老大爷立刻愁容满面,摇了摇头,说:“一般的药都不管用。”
他说着,指了指昨天怪异人影出现的窗户,说:“那是我儿子的房间,有十多天了,一直卧床不起,虚弱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温白羽顿时更加奇怪,房间没有错,就是昨天晚上“闹鬼”的房间,一个小伙子跑出来又是拽他们窗户,又去杀鸡的。
但是奇怪的是,老大爷说自己的儿子病了,虚弱的连话都说不出来,怎么可能跳窗户爬上爬下,还去杀鸡的?
难道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老大爷继续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咱这里有大夫,但是看了也找不出毛病,只能给他弄点药补补气血。你们看见那座山了吗?”
老大爷指着外面,正好能看到远处有一座山,今天有雾气,青山看起来朦朦胧胧的,不太真实,好像萦绕在仙境中一样。
老大爷接着说:“我儿子经常进山里去砍柴回来,每次早上去,下午就回来,最不济天黑之前必然也回来了。就在十多天之前,下了大雨,他一直不回来,天都黑了,还是不回来,咱好几户人就上山去找他,结果在山沟沟里找到了人,满身都是伤,不知道怎么摔下来的,所幸没有摔断了骨头,但是这比摔断了骨头还可怕,他就这么一病不起了,脸色一天比一天白,说话都说不出来,也越来越糊涂,跟他讲话,他都不会回答,唉……”
老大爷说着,似乎觉得特别苦,叹气说:“咱家就他一个男孩,也不知怎么搞的,这下可怎么办?”
温白羽听着皱起眉来,不知道那座山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老大爷说着话,旁边戴耳机的年轻人似乎在出神,就好像听见了老大爷的话一样,不过他戴着耳机,耳机的声音实在太大了,温白羽觉得他肯定听不清老大爷话,或许因为别的事情在出神。
年轻人吃了饭,很快就背着背包出门去了,他就是一个人,也没有一同旅游的同伴。
温白羽抻着脖子看了看,那年轻人好像冲着老大爷之前说的山的方向走了。
温白羽还在看,万俟景侯突然说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温白羽一愣,随即把万俟景侯的手拔下来,说:“你干什么?”
万俟景侯淡淡的说:“你看别人,我不高兴。”
叶流响顿时笑了出来,转头看向骆祁锋,说:“大叔大叔,你看万俟景侯说情话多顺口,你也跟我说说。”
骆祁锋脸皮比叶流响薄多了,立刻老脸发红,说:“老实吃饭。”
叶流响一直在凳子上蹭,摇头说:“我身上没劲,手都发抖,都怪你昨天晚上太用力了,你喂我吃吧。”
骆祁锋一张脸都烧红了,咳嗽了一声,把勺子塞在叶流响手里,说:“快吃。”
温白羽鄙夷的看了看叶流响,原来两个人昨天晚上没干好事。
众人吃了饭,还打包了点回房间,把四个小家伙放出来,让他们也吃早饭。
小血髓花好不容易钻出背包,立刻跑过去把小羽毛抱过来,小羽毛还想和蛋蛋玩,小血髓花就用蔓藤变出花朵来,又是开花,又是荡秋千,小羽毛很快就被小血髓花卖力的吸引过去了。
温白羽忙着给小家伙们喂东西吃,吃过了饭,大家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上山去看看,毕竟江老板这个不靠谱的人还没到,他们闲着也是闲着。
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温白羽心里给揣了毛兔子一样,想要弄明白旁边的房间里到底是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家带了一些简单的行李,就背上背包准备四处看看。
四个人溜溜达达的往前走,也不着急,他们起床都很早,吃了早饭时间也还早,准备在四周逛一逛,然后进山看看。
四周的景色非常好,北京已经是一片雪景了,这里竟然到处都是绿草,还开着花,温白羽穿着短袖t恤,外面一件外衣,走了一会儿路,竟然有点发热,出了一身的汗。
空气非常清新,这是城区不能比的,四周有点雾,让空气显得稍微湿润,四个人缓慢的走在小路上,根本看不出来这种类似于仙境的地方竟然会“闹鬼”。
温白羽走着,就感觉有人勾他的手指,侧头一看,万俟景侯用手指勾着他的手指,还时不时的在温白羽的掌心里勾两下。
这个地方根本没人,温白羽也就没动,让万俟景侯拉住自己的手,那种感觉还挺不错的。
四个人往前走,很快就上了山,山里的景色也不错,一直走到中午,没有发现什么东西,一个人也没碰到,更别说可怕的东西了,也没有任何诡异的地方。
突听有脚步声“沙沙”的传过来,温白羽很快看到一个小姑娘,挂着篮子,嘴里哼着小调,从远处走了过来,是老大爷那个叫彩鹊的小闺女。
彩鹊看到他们,似乎有点惊喜,目光锁定在万俟景侯身上,羞涩的笑了笑,说:“是客人们,你们也进山来?这山很难走,千万别走深了。”
彩鹊说话的时候神采飞扬的,看起来挺淳朴的小姑娘,问他们要不要继续走,如果要回去,可以结伴一起走。
四个人也是第一次进这山,树多石头多,确实容易迷路,看了看时间,已经该吃午饭了,就准备回去,彩鹊欣然带路,不过不敢和万俟景侯说话。
彩鹊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万俟景侯就伸手勾着温白羽的手指,温白羽甩了两下,不过万俟景侯似乎更加锲而不舍的勾他的手指,还捏着他的指肚,轻轻的刮,刮得一股麻嗖嗖的感觉从手指尖冲上来。
众人一边走,彩鹊非常热情得给他们讲这边的景色。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呼——呼——”的喘气声,斜地里猛地冲出一个人影来,彩鹊没有准备,还以为是野兽,“啊——”的叫了一声。
那人影猛地摔倒在彩鹊面前,似乎非常狼狈,却快速的爬起来。
温白羽定眼一看,竟然是那个戴着耳机的年轻人,年轻人还戴着耳机,似乎耳机不离身,耳机里传出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还是那首曲子,但是声音更大了。
彩鹊吓了一跳,看到是在他家住店的客人,立刻说:“客人,你没事吧?”
年轻人脸上非常惊慌,带着慌恐的表情,根本不理彩鹊,猛地回头看林子深处,似乎那里随时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跑出来。
年轻人“呼呼”的喘着粗气,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满身都是土,额头上都是汗,根本不理他们,匆忙的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温白羽奇怪的看了一眼树林深处,什么东西都没有。
年轻人的动作很快,一边往前跑,一边回头往后看,表情始终有些惊恐。
彩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往林子深处看,顿时吓得有些怕了,说:“会不会是野兽来了?这林子偶尔会有野兽的,听说还有熊。”
温白羽狐疑的看了一眼那跑走的年轻人,他身上脏兮兮的,好像去土里打滚了一样。
彩鹊怕林子里真的有猛兽,而且经过大哥那件事情,几乎没人敢进山了,如果不是为了给大哥采药,彩鹊也不会进山去的。
彩鹊带着众人赶紧往山下走,很快就下了山,她很熟悉这边的路,彩鹊笑着说:“只要不走太深,这附近我都认识的,几位客人如果想要在旁边玩玩,我可以当向导,这附近有好多传说呢。”
温白羽见彩鹊这么热情,不由的问:“你们这边为什么闹山鬼?怎么就确定是山鬼的?”
彩鹊被他问得一愣,随即小声说:“嘘——在山里不能谈论山鬼的。”
直到他们下了山,彩鹊才继续说,声音仍然很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山鬼,不过听老辈的人说,这山里都有好多坟,坟的年头很久远,就变成了山鬼。小时候谁家孩子不听话,都会被大人说把他送给山鬼呢,小孩子就不闹了,反正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说的。这座山没人走的太深,山里雾气很大,容易迷路。”
温白羽说:“就没人进去过?”
彩鹊摇头,说:“反正咱们的人不敢进去,也没见过什么坟,不过之前来了一批探险的人,都进深山了,我跟你们说,太可怕了,进了深山之后,就没出来过。”
温白羽惊讶的说:“全都没出来?”
彩鹊说:“是啊,一批人,也有十几个,男女都有,进去就没出来过……但是……”
彩鹊说着,压低了声音,悄声说:“但是……那天晚上我睡不着,就推开窗户往外看,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一个人,血粼粼的,可吓人了,从这边往寨子外面走,不知道是不是从山里生还的人,实在太吓人了,我……我就没敢出门看。”
温白羽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想恐怕那些不是什么探险者,而是土夫子吧?他们也不是去深山里探险的,而是去找彩鹊说的那些坟,很有可能就是江老板发现的那堆坟,成百上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