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惊喜的看着齐三爷,温白羽也有些差异。
这条尾巴竟然是齐三爷的,齐三爷也是一条烛龙!
齐三爷见温白羽惊讶,打了个手势,说:“边走边说吧。”
他说着,看向身后被火焰团团包围住的女尸,眼睛一眯,手中的铁蛋/子猛地甩出去,女尸被一打,“呼——”的飞起来,就像一个火球一样,直冲向梼杌树,巨大的梼杌树一下窜起火焰,猛烈的燃/烧起来。
火焰实在太猛烈了,好像火苗掉到了油沟里,顺着树干,一直往上窜,“嗖——”的一声,一条巨大的火龙席卷了整棵参天大树。
温白羽震/惊的看着那棵树,说:“这不是梼杌木吗,可以解梼杌毒的,你怎么把它烧了?”
齐三爷说:“这棵树没有用,快走,墓葬要着火了,边走边说。”
齐三爷说着,抓/住小狐狸,让小狐狸先钻进甬道里,小狐狸身材很小,钻进去绰绰有余,齐三爷也立刻钻进去。
万俟景侯让温白羽先钻进去,自己垫后。
因为万俟景侯身高太高了,钻这个洞有点费劲,所以小家伙们的背包就由温白羽背着,温白羽第一次庆幸自己这身材也挺不错的,起码不像万俟景侯爬的那么艰难。
众人的速度不慢,快速的往里爬,爬了将近五分钟之后,已经听不见女尸的吼声和火焰燃/烧的声音,但是隐隐能感觉到身后有热气,估计是火焰很大。
温白羽有点喘粗气,为了分散注意力,也是心里好奇的要死,说:“齐三爷,你可以讲讲这件事的始末了吧?”
齐三爷笑了一声,开始给温白羽讲这个墓葬,说:“其实你们的猜测没错,这是一座西王母之国的墓葬,而且代/表着最高的权/利,是女王的墓葬,但是并不是西王母的,只是其中一位女王。”
其实这个故事说来很长,西王母之国发展的十分壮/大,传说是因为两件法宝,这两件法宝代/表着财富和永生,试想只要是西王母之国的人/民,都可以拥有财富和永生,那么谁不想归顺呢?
凭借着这两样法宝,西王母之国发展的很快,收服了周边很多国/家,这些都是温白羽他们知道的,甘祝也翻译了出来。
齐三爷说:“但是很快,西王母就发现了这两样法宝也有弊端,那就是人性的贪婪,人们为了这两样法宝,开始想出各种各样贪婪的方法,她的子民也开始变得贪婪。”
西王母需要慎用这两眼法宝,毕竟剑是双刃的,搞不好会伤了自己。
后来西王母意识到了贪婪的问题,就把这两样法宝的储藏之地,在梼杌木的木桩上绘制成了地图,把木桩分成七份,装进七口棺/材里,交给梼杌的七魄来守卫。
因为梼杌是被西王母降服的,所以分外忠诚,七魄一直非常安全,虽然很多人都想要找到这两样法宝,但是没人能找到七口棺/材。
齐三爷讲到这里,已经和他们知道的事情吻合了。
但是后来,西王母之国发展下去,又有了几任女王,她们只拥有西王母之国的强盛,却没有当年的两样法宝,埋在井底下的是其中一位女王。
女王开始寻找代/表西王母之国权/利的两样法宝,很快他找到了两口棺/材,也就是梼杌的两魄,但是梼杌的七魄分别葬在七个地方,三魂代/表着阳气,七魄代/表着阴气,没有三魂,就不能聚拢阳气,棺/材里埋葬的相当于是没有形体的粽子,是没有/意识的。
女王只得到两个棺/材,梼杌的魄又没有/意识,不可能告诉她其他五个棺/材在哪里。
齐三爷笑着说:“这个时候,女王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他们钻在甬道里,一片黑/洞/洞的,齐三爷的声音悠悠然传过来,温白羽说:“什么办法?”
齐三爷说:“就是养尸。西王母国崇拜金蝉和烛龙,因为他们都是从土里钻出来的,代/表着永生和力量。每一代西王母之国的女王,不是子民选出来的,也不是女王选出来,更不是家天下,而是由上天选出来的,他们相信只有从土中钻出来的那个人,才能领到他们的国/家。”
温白羽诧异的说:“那不就是粽子?”
齐三爷笑着说:“也可以说是粽子,其实是一种蝉,她们的蜕变周期非常长,而且需要蜕变七次才能完成真正的蜕变,每一次蜕变之后,力量就会变得更加强大。”
女王是蜕变而来的,等到第七次蜕变之后,她们拥有清晰的意识,所以女王想到的这个办法就是养尸,用金蝉的蝉蜕来供养梼杌的魄,想让梼杌蜕变,从而养出三魂,拥有自己的意识。
等到梼杌拥有了自己的意识之后,其他五口棺/材也就迎刃而解了。
齐三爷说:“女王发现的这两口棺/材,你们已经都见过了,为了养尸,她让人把这两口棺/材移动了地方,放到了容易养尸的地方,一个是昆仑山上,另外一个是崆峒山附近的石窟。”
温白羽更是震/惊,原来昆仑山上的墓葬竟然是这样,是西王母国的女王为了重新找到两样法宝,而做的养尸墓葬。
齐三爷冷笑了一声,说:“不过很可惜,这个女王做完了这些事情之后,梼杌的两个魄并没有养尸成功,她的大限就到了。女王需要重新回到土里,经过蜕变之后,才能再次钻出土地享受重生,所以就有了这么一个井底墓。”
温白羽仔细想了想,女王/还没养尸成功,然后她死了,被葬在井底墓等待蜕变和重生,他们却误打误撞进入了昆仑山的墓葬,破/坏了养尸,梼杌的魄因为被打断,并没有养成,但是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意识,而这个意识因为用了很多阴邪的东西去养,也开始脱轨,发生了偏离,溜出了墓葬。
而石窟里的棺/材也被打开了,另外一魄也是相同的情况,两个魄融合起来,恐怕想要并吞其他的魄。
齐三爷说:“谢衍应该也是其中一个魄,他身上有梼杌木牌,恐怕那两个魄想要并吞谢衍。”
温白羽现在脑子里乱哄哄的,谢衍是其中一个梼杌魄,怪不得万俟景侯第一次见到谢衍和谢麟阆的时候,说这两个人其中有一个必然是粽子。那么谢衍和骆祁锋长得一模一样,是怎么回事?难道骆祁锋也是其中一魄?可是骆祁锋是活生生的,是有阳气的。
温白羽沉默了一下,捋顺了自己的思路,说:“那么你呢?还有那颗梼杌树。”
齐三爷说:“梼杌树很简单,我之所以要烧了它,因为那是一颗邪树,并不是真正的梼杌树。梼杌树只有一棵,非常难生长,它本身很神奇,是毒/药,也是解药,因为是慢性毒/药,可以在不知不觉中杀/人,反而比立竿见影的杀/人更加可怕,而且你们也注意到了吧,梼杌毒是可以被控/制的,意识混乱,有身不由己的感觉。当年西王母用这种梼杌毒征战了很多国/家,都无往不胜,不过很快她也意识到,这种梼杌毒也是有利有弊的,幸好梼杌树只有这么一颗,西王母让人烧光了大树,用剩下的木桩作为梼杌木牌,也就是放在七口棺/材里的木牌。可以说,除了这七块木牌,如今应没有梼杌毒的解药了,而且要解梼杌毒,必须用七块木牌拼成的整块木桩,木桩计量小了还不行。”
温白羽说:“那刚才那棵树呢?”
齐三爷说:“算是一种嫁接技术,西王母想要把毒和解药剥离出来,但是失败了,这种树有梼杌树的外形,也有毒,但是并不是解药。”
齐三爷顿了顿,说:“你们在树上的时候,是不是划伤了?”
温白羽一愣,随即快速的撩/开自己的胳膊,他往前爬的动作猛地停住了,用手电去照自己的胳膊。
自己的胳膊上真的有绿色的花纹。
温白羽不禁“嗬——”的深吸了一口气。
万俟景侯听到齐三爷的话,立刻皱了皱眉,伸手去抓温白羽的脚腕,说:“白羽?”
温白羽盯着自己的手臂,绿色的花纹并不多,当时被树枝划伤了一点,都没有见血,但是他没注意,没想到胳膊上竟然已经盘曲了这种梼杌毒。
齐三爷笑着说:“别担心,因为是嫁接的树,这种毒素其实很淡,而且也不会被人控/制,只是一种慢性毒/药而已,不会立刻发作,如果找到木牌,这种毒完全可以清干净。”
虽然齐三爷这么说,但是温白羽实在不能不担心,先是混沌,又是谢麟阆,现在自己也中毒了,看起来找齐剩下的木牌是势在必行的了。
齐三爷说:“说了这么多,你们剩下的问题就是我了吧?”
齐三爷慢慢的说着,“其实你肯定要奇怪,我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因为我活的太久了,久到我已经想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少岁了。”
齐三爷是一条烛龙,他确实是一条烛龙。
烛龙是创/世之神,他们很稀少,又经过被打量的捕杀,几乎已经灭绝了,当他从地/下钻出来的时候,并没有遭受捕杀,而是礼遇。
西王母之国崇拜烛龙,齐三爷是一条可以给他们带来祥瑞的烛龙,自然应当被礼遇,然而就在井底墓修好的时候,女王想要把最好的东西给自己殉/葬。
烛龙被埋在井底墓下面,人们的智慧和技术,其实也是在贪婪中被推进的,齐三爷虽然是烛龙,但是人可以创造神明,当然也可以抹杀神明,他们用铁链将烛龙钉在嫁接过的梼杌树上,用烛龙给女王活葬。
烛龙的力量是非常大的,尤其是火精,为了不让烛龙毁坏墓葬,他们把火精拿走了,放在女王的棺/材里陪/葬。
万俟景侯之所以感觉不到同类的气息,一来是因为齐三爷断了腿,二来也是因为齐三爷根本没有火精。
齐三爷回忆着这些,说:“我在墓葬里很久,她每一次蜕皮,就会从这个甬道里爬出来,然后吸食梼杌木的汁/液,当然后来她也不甘心只是吸食梼杌树的汁/液了,开始撬掉我的鳞片,想要喝龙血……我在昏天黑地的墓葬里,不知道锁了多久,只能看着她一次次爬出来蜕变,后来我真的忍不住了……”
齐三爷在回忆,说的渐渐慢下来,温白羽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就听齐三爷说:“我拧断了自己的蛇尾,变成了一个残废,从墓葬里一点点爬出去……温白羽,你不是在下井口的时候问,井壁上那些划痕是什么吗?我告诉你,那是我爬上去的时候划出来的。”
温白羽有些震/惊,他们在甬道里匍匐前进,温白羽看不见齐三爷的脸,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但是齐三爷的语气很平静,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温白羽难以想象自己把自己的腿拧断是什么感觉……
齐三爷慢慢的说:“我听说有人想下这个斗,所以想借机来看看,没准能拿回自己的腿,或者是火精,没想到遇到了你们。”
万俟景侯突然说:“我可以帮你拿回火精。”
齐三爷的声音顿了一下,说:“条件呢?”
万俟景侯淡淡的说:“条件是你要帮我们找到剩下的梼杌木牌。”
齐三爷笑了一声,说:“为什么?我是个没有火精的烛龙,就等于残废吧?难道你觉得我打铁珠子比较靠谱?”
万俟景侯说:“因为你知道得多,而且很快你也不是残废了。”
齐三爷笑了一声,说:“你这么有把握帮我拿回火精?”
万俟景侯只是说:“我答应过的事情,必然会做到。”
齐三爷又笑了一下,似乎对于万俟景侯这个态度很赞许。
四个人往前爬,这条甬道太长了,而且还窄,或许并不是太长,但是因为很细,而且难爬,他们一路往前钻,过了很长时间,小狐狸才叫了一声,说:“前面有路了!”
小狐狸说着,身/体往前一探,猛地钻了出去。
紧跟着齐三爷也钻了出去,温白羽钻出来深吸了一口气,万俟景侯也快速的钻了出来。
万俟景侯钻出来之后,立刻伸手抓/住温白羽的手,撩/开他的袖子,温白羽的小臂上有一片绿色的花纹,看起来像纹身一样,在他白/皙的手臂上透露这一股妖冶,绿色不深,而且花纹也不大。
万俟景侯皱了皱眉,说:“疼吗?”
温白羽摇摇头,说:“我都没发现。”
齐三爷看着他们,说:“行了,走吧,反正找到木牌是早晚的事,他中毒很轻,又是慢性毒/药,不需要担心。”
齐三爷说着,率先向一边走去,从甬道钻出来,就接上了墓道,但是墓道里空空如也,之前钻出来的那些人都不见了。
温白羽左右看了看,用手电往前照,说:“奇怪,怎么没人?”
小狐狸耸了耸鼻子,说:“那些胆小/鬼害怕的跑了吧?”
温白羽皱眉说:“不可能,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不然我的两个叔叔绝对不可能不等我。”
温白羽刚说完话,就听“啊!”的一声大吼,是从墓道里传出来的,温白羽立刻睁大了眼睛,招手说:“快走!”
众人顺着墓道快速的跑进去,就看到一片混乱的景象,墓道里很多无头粽子,烂七八糟的,正在攻击队伍里的人,好多人受伤了,那些无头粽子其实本质就是白皮粽子,身上都有麻痹作用的粘/液,虽然并不是很厉害,但是只要一被伤到,立刻就麻痹了,也非常难办。
齐三爷说:“这些无头粽子全是是那棵假梼杌树的肥料,头切下来祭祀,身/体用来当肥料。”
温白羽不禁抖了抖,这算什么神树?品种培育的有点错乱/了吧?怪不得只有毒,不能当做解药。
场景非常混乱,好多人的子弹用完了,只能挥舞着枪,用枪托去打那些粽子,墓道并不窄,但是架不住粽子太多,墓道里非常拥挤,到处都是“砰砰!”的声音,开火的声音夹杂着抡枪的声音,还有人的惨叫/声。
除了这些无头粽子闹场,温白羽还发现了一件混乱的事情,那就是谢麟阆情绪有些失控,他的脸上表情很狰狞,惨白的脸毫无血色,将谢衍扑倒在地上,张嘴咬在谢衍的脖子上。
谢衍奋力挣扎,但是又怕伤了谢麟阆,脖子一片血粼粼的,谢麟阆尝到了血的滋味,整个人都亢/奋起来,眼睛里闪着光,似乎不认识谢衍了。
温白羽说了一声不好,立刻跑过去,一把捏住谢麟阆的肩膀,谢麟阆只顾着喝血,被温白羽一捏,捏的他手臂立刻酸/软,一下垂了下来,温白羽曲手勾住他的脖子,往后使劲一拽。
谢衍“呃……”的喊了一声,捂住自己的脖子,谢麟阆立刻被温白羽甩了出去,猛地摔在地上。
谢衍从地上爬起来,立刻要去扶谢麟阆,说:“先生……”
温白羽伸手拦住谢衍,说:“别过去,你身上有血。”
谢麟阆有些疯狂,嘴里“嗬——嗬——”的喘着,眼睛里露/出挣扎的表情,谢麟阆为了保持身/体虚弱,很久都没有饮血了,刚才看到女尸饮血,身/体里的本能一下被激发出来,就像一个被饿得发慌眼睛发绿的人,再加上谢衍本身是梼杌的一魄,血的滋味自然不在话下。
谢麟阆有些食髓知味,双眼紧紧盯着谢衍。
万俟景侯伸手拦在温白羽前面,打掉扑上来的一个无头粽子,温白羽立刻给谢衍止血,谢衍的伤口没有刚才那个打/手那么厉害,但是脖子上有很多齿痕,肯定是反复撕咬过。
“白羽!”
温九慕从旁边挤过来,见到温白羽没事,松了一口气,说:“你吓死我了,怎么到处乱跑,我们爬出来之后根本看不到你!”
温白羽看到温九慕和温磊都没事,也松了一口气,不过这个地方显然不适合叙旧。
谢麟阆看着谢衍狰狞的伤口,眼睛里也有挣扎,鼻息发出粗重的气息,但是身/体又有一种本能,眼神非常痛苦。
万俟景侯突然冲过去,伸手在谢麟阆脖子上一捏,谢麟阆立刻软到在上,一动都不动了。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