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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长沙树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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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白羽翻来覆去的看着万俟景侯的手掌,没有一丝的异样,说:“疼不疼,有没有奇怪的感觉?”

万俟景侯也看着自己的手掌,摇头说:“不疼,感觉的话,很温暖……”

温白羽:“……”

温白羽有些无语,白担心他了。

巨大的烛龙和他们千辛万苦弄来的火精全都消失了,不过现在众人的当务之急不是烛龙和火精,而是蛊母。

大家进了耳室,耳室也非常宽阔,里面摆放着许多祭品,没有棺椁,一张石头的祭台,上面摆放着一个大肚子的罐子,罐子似乎是冰做的,朦朦胧胧的有些透/明,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爬动。

那东西肉呼呼的,像个大/肉虫子,没有小拇指那么粗,但是一爬动起来全身的肉节都在一伸一缩的蠕/动,那种恶心的感觉实在说不出来。

肉虫子虽然隔着罐子,但是似乎也看到了他们,非常戒备的昂起脑袋,然后盘起肉肉的身/体,像蛇一样把身/体盘成一圈一圈的。

万俟景侯看到这个虫子,突然松了一口气。

温白羽睁大了眼睛,说:“这恶心的东西就是蛊母?”

万俟景侯点头,说:“应该是,蛊母比一般的蛊虫要强壮,体型要大。”

温白羽撇嘴说:“这不是强壮,这是肉多。”

奚迟说:“咱们要怎么抓蛊母,用手?”

子车看了一眼那罐子,说:“我来。”

万俟景侯抬手制止他,说:“之前打开铃铛是空的,蛊虫已经进入了他们体/内,说明这个蛊虫的速度非常快,如果稍有不慎,蛊母进入体/内,那谁也救不了。”

他说着,顿了顿,说:“我来。”

万俟景侯说着,把背包卸下来放在地上,然后活动了一下手腕,他回头看着奚迟,说:“如果我被蛊母叮了,麻烦你把我手砍下来。”

奚迟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断手也算是保命,总比蛊母爬进身/体里好。

温白羽立刻一把抓/住他,说:“咱们再想想其他办法。”

万俟景侯则是拍了拍温白羽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担心,但是温白羽怎么能不担心,眼看着万俟景侯走过去,其他人都往后退,子车拉住温白羽也往后退。

奚迟则站在他们最前面,就站在万俟景侯的斜背后,手上的金爪子握紧又松开,似乎也十分紧张。

万俟景侯回头看了一眼奚迟,奚迟点点头,清了清嗓子,说:“我准备好了。”

众人都屏住呼吸,只见万俟景侯慢慢走过去,他一手握住冰罐子,然后慢慢的大盖子,盖子是封在上面的,万俟景侯手上一用/力,“咔”的一声把盖子抠了开。

随着“咔”的一声,温白羽的心一下提了起来。

盖子打开了一个非常小的缝隙,罐子里的肉虫子开始不安分,似乎闻到了空气的味道,开始发出类似于“嘶嘶”的叫/声,然后在罐子的底部开始转圈,一圈一圈的蠕/动着身/体。

温白羽紧张的掐住自己手心,肉虫子似乎很躁动,非常的不安分,好像随时等待着从冰罐子从窜出来。

万俟景侯深吸了一口气,一手扣住盖子,另一手扶住罐子的边沿,准备伸进去,他的动作极快,温白羽只听见“啪”的一声,万俟景侯已经扣上了盖子,他的手上多了一条很长很长的肉虫子。

刚才蛊母一直盘起来,看不出直观的长度,而现在,万俟景侯掐着蛊母的头,蛊母的头类似于蛇,嘴巴被万俟景侯掐住大张着,合不起来,露/出里面的两个獠牙,身/体拉成了一条线,垂直落在地上,竟然和万俟景侯差不多高!

长长的蛊母好像一条白花花的肠子,还带着肉/感,温白羽恶心的差点吐出来。

不过那蛊母有点不对劲的感觉,它被万俟景侯捏住脑袋,整个身/体似乎在打颤。

温白羽说:“蛊母是不是不对劲啊,是不是要咬人,怎么一直哆嗦?”

众人也发现了,心想着难道蛊母还有厉害的后招?

只不过等了半天,也没发现蛊母有什么后招,只是在不断的哆嗦,温白羽摸了摸下巴,说:“难道蛊母其实胆子比较小,害怕了?”

蛊母的嘴巴大张着,两颗尖尖的獠牙暴/露在空气中,发出“嘶嘶”的声音。

万俟景侯托着蛊母走过来,温白羽吓的后退了一步,说:“我跟你说我不是害怕虫子,但是这个虫子太恶心了,跟蛆似的……”

万俟景侯看着他,说:“蛊母只是体型大一点,你身/体里的蛊虫,也是这个样子。”

温白羽顿时就折服了,万俟景侯分明在说他身/体里有条蛆!

万俟景侯说:“把衣服脱了。”

温白羽吓一跳,说:“脱了?”

万俟景侯挑眉,说:“难道你希望蛊虫从里嘴里爬出来?”

温白羽脑补了一下,似乎那种画面太美了,于是赶紧把自己的羽绒服拉开,其实里面的衣服早就被万俟景侯撕掉了扣子,已经扣不住了,只能虚搭着,脱起来也方便,他赶紧脱掉了衣服。

胸口上那个火焰的纹路还是橘红色的,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继续扩散,这么长时间都被抑制住了。

万俟景侯拖着蛊母走过来,温白羽干脆一咬牙,一闭眼,像赴刑场一样,说:“来、来吧。”

如果在平时,众人肯定都笑了出来,但是现在谁也笑不出来。

万俟景侯把蛊母拿起来,捏着它的头,靠近温白羽的胸口,温白羽虽然闭着眼睛,但是顿时听到蛊母发出强烈的“嘶嘶”声,似乎在吼叫似的。

万俟景侯说:“炼蛊的方法都是把用/药物浸泡的虫子放在一起,让这些虫子自相残杀,剩下的就是蛊虫,蛊虫都有很强的内斗天性,而且惧怕蛊母。”

他说着,温白羽突然感觉到胸口一阵刺痛,似乎真的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爬。

“唔……”

温白羽突然呻/吟了一声,冷汗一下就流下来了,他急促的喘着气,胸膛快速起伏,嘴唇死死咬住,把痛苦的声音强/硬的掩藏起来。

万俟景侯有一时的着急,但是他手里捏着蛊母,如果一旦分心,让蛊母逃跑了,后果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温白羽快速的呼吸着,那刺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突然“啊”的低喊了一声,奚迟倒抽/了一口冷气,就见蛊母张大了嘴巴,獠牙不停的抖动着,一只蛊虫突然从温白羽胸前的火焰纹路上钻出来,温白羽的胸口顿时血粼粼的。

温白羽疼的跌倒在地上,那蛊虫一点点的往外钻,这个时候蛊母的尾巴突然卷起来,别看它的体型很肉,但是动作很灵敏,一下卷住蛊虫的头,蛊虫发出“吱”的一声尖/叫,蛊母尾巴一甩,那蛊虫一下就被它连根拔了出来,发出凄厉的尖/叫。

蛊母尾巴卷起来,一下插/进自己的嘴巴里,虽然它的嘴被万俟景侯捏着,但是尾巴捅/进嘴里,一下把蛊虫给吞了进去。

温白羽的胸口一下就不疼了,只有隐约的温热从胸口流下来,胸前破了一个洞,多少有点疼,但是和之前那种刺痛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子车赶紧去扶起温白羽,然后拿了药给他消毒,裹上纱布,又给温白羽披上衣服,说:“没事吧。”

温白羽摇了摇头,他有点体力透支,不过胸前的火焰标记消失了,虽然痛苦了一点,但是结果是好的。

温白羽吃力的说:“快快,给钟简用。”

钟简被五/花/大/绑着,还在费力的挣扎,眼睛是鲜红色,能滴/出/血来,脸色狰狞,可怕的獠牙和蛊母的一模一样。

万俟景侯把蛊母拿过去,钟简的脸色顺便从狰狞变成了恐惧,好像他本身就是一只蛊虫一样,紧跟着钟简突然发出压抑的大吼声,胸膛快速的起伏,尖锐的獠牙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蛊虫竟然从钟简的喉/咙处破皮而出。

大量的鲜血涌/出来,像决堤一样,奚迟看的心惊肉跳,蛊虫的脑袋比温白羽身/体里的大了一倍,虽然没有蛊母粗/壮,但是很难想象一只细细的蛊虫进入钟简的体/内,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竟然涨了这么大。

钟简的脖子上破了一个大口子,蛊虫从里面往外钻,能清晰的看到蛊虫的獠牙,蛊母像刚才一样,唰的卷住蛊虫,只不过这条蛊虫太大了,拽起来非常费劲,就像挖钟简的肉一样。

奚迟撇开头去,呼吸也有点急促,双手有些发/抖。

钟简突然发出一声大吼,蛊虫被成功的拽了出来,蛊母尾巴一卷,同样把蛊虫吞咽下去。

钟简一下昏倒在地上,奚迟赶紧抢上去,入手全是鲜血,他的脖子破了很大一个口子,肉外翻着,必然受了不少痛苦,奚迟的手都在发/抖,手忙脚乱的给他解/开绳子,然后拿着颤给他抹药裹纱布。

钟简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疼醒了,有些吃力的睁开眼睛,嘴皮都是失血的颜色,眼睛看着奚迟。

奚迟眼圈有些红,让钟简靠在自己身上,说:“没事了,你睡吧,我帮你处理伤口,一会儿就好了。”

钟简轻轻摇了摇头,似乎示意自己不疼,他费力的伸起手来,指了指奚迟脖子上的伤口,那是钟简刚才咬的。

奚迟胡乱的抹了一把阴出来的血,说:“我没事。”

钟简看了他很久,才吃力的说:“对不起。”

奚迟使劲摇头,说:“你放心,等你好了,我会咬回来的。”

他说着,钟简轻笑了一声,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

薛柏身上也有蛊毒,但是因为不知道多少年头,似乎非常费劲,蛊母不断的发出嘶叫的声音,薛柏只是脸色发白,好似非常痛苦,但是半天也没看到蛊虫从他体/内钻出来。

薛柏全身发/抖不吭一声,子车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揪起来,薛柏突然轻笑了一声,伸手握住子车的手,说:“好孩子,别担心……”

子车的表情非常复杂,紧紧的注视着他,薛柏的手在打颤,痛苦的感觉让他满脸都是汗,他胸口的火焰已经变成了暗红色,不知道多少年头了。

“咦?”

温白羽突然出声,众人的目光立刻被他吸引过去,只见薛柏的心口处,有一个血红色的点,然后那个点一点点的放大,突然破了一个口子。

温白羽说:“出来了,爬到心脏去了吗?”

薛柏猛地抓紧了子车的手,浑身颤/抖着,子车有些着急,但是又什么都不能做,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很慌张。

薛柏的忍耐力非常好,或许是锻炼出来的,毕竟一个大活人能从墓葬内部一把土一把土的挖出一个通道来,被/逼急了用尸体充饥,这种绝望他都忍耐过来了,疼痛对于他来说,反而是证明他活着的一种感觉。

薛柏抓着子车的手指甲发白,额头上全是冷汗,嘴唇发紫,哆嗦着,蛊虫终于一点一点的爬出来,白色的蛊虫裹/着鲜血的颜色,嗖的一下被蛊母抓/住吞了下去。

众人同时松开一口气。

万俟景侯捏着蛊母,把它重新放回罐子里,然后快速的抽手,盖上盖子。

也不知道蛊母怎么了,一点儿反/抗也没有,或许是吃撑了,一下吃了三/条蛊虫,仍然是发/抖,被放进罐子里“跐溜”一下蜷缩起来,蜷成一个团,肉肉的身/体还在不停的发/抖。

温白羽说:“这蛊母不会是帕金森综合征吧?”

他一说话,众人的气氛都缓和了下来,大家都是精疲力尽,就地坐下来休息,然后处理着各自的伤口。

万俟景侯挨着温白羽坐下来,温白羽抓着他的手反复看,说:“蛊母咬你了吗?”

万俟景侯摇头,说:“没有。”

温白羽说:“奇了怪了,蛊虫都那么凶悍,这个蛊母见到你怎么这么温顺……”

他说着,突然说:“我知道了!”

万俟景侯说:“知道什么了?”

温白羽说:“蛊母一定是母的!”

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温白羽“嗯?”了一声,奇怪的说:“你的手心怎么是热的?”

他说着,伸手摸了摸万俟景侯的手心,然后又摸了摸/他的手背,顿时惊讶无比,平时的万俟景侯都是凉丝丝的,天气凉绝对不能和万俟景侯挤一个被窝,而现在竟然是热/乎/乎的,特别的温暖。

温白羽特别惊讶的顺着万俟景侯的手心往上摸,小臂也是热的,大臂也是热的,他的手顺着万俟景侯的袖子钻进去,实在钻不进去了,就退出来。

然后又伸手去摸万俟景侯的身/体,隔着羽绒服感受不到,温白羽干脆把手从下面钻进去,然后摸在万俟景侯的腹肌上,竟然也是温热的。

温白羽“诶”了一声,似乎百思不得以解,这个时候万俟景侯已经一把压住他乱/摸的手,说:“你喜欢在墓里办事?”

温白羽说:“办事?办什么……”

他说到一半,看着万俟景侯笑眯眯的表情,一下就尴尬起来,然后想要把手抽/出来,但是万俟景侯压住他的手,根本抽不出来。

万俟景侯挑眉说:“你摸了这么半天,就算完了?”

温白羽顿时很后悔刚才的所作所为,说:“那……怎么办?”

万俟景侯笑着说:“当然是让我摸回来。”

温白羽小声的说:“可是我胸口疼。”

万俟景侯又揉了一把他的头发,说:“等回去的,先欠着。”

温白羽松了一口气。

众人休息了半个小时,温白羽说:“现在烛龙也没了,火精也没了,而且这个陵庙里到处都是火魔的标记,咱们怎么办?继续走,还是往外走?”

万俟景侯想了一下,现在他们之中受伤的人太多了,钟简和薛柏的伤比较重,奚迟身上全是伤口,子车之前受了枪伤还没有好透,如果勉强走下去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万俟景侯说:“先出去。”

他说着,让子车把地图拿出来,众人研究了一下,温白羽是从翻板掉下来的,如果想要回去,绝对不能从翻板爬上去,因为地/下是一片湖水,根本没办法爬。

子车想了想,说:“你们还记得咱们进永生路听到的水声吗?但是从通道一路走来都没有水。”

温白羽说:“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咱们是听到水声才打开墙板的,但是里面只有通道,一滴水也没有。”

万俟景侯点点头,说:“你掉下来的那片湖,很可能连通着永生路的通道。”

奚迟说:“那就顺着湖水走,到时候咱们打个盗洞,直接通到永生路里,这样也比较捷径。”

温白羽点点头,他们这里可有专门倒斗的壑语侯,挖个专/业的盗洞估计不在话下。

温白羽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土,说:“行吧,那咱们行动吧,我真想下山去吃顿肉,我嘴里都快淡出鸟儿来了。”

他一说,万俟景侯突然“呵”的笑了一声,非常暧昧的看着他。

温白羽白了他一眼,万俟景侯肯定想到了什么带颜色的话题,不然不会笑的这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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