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羽诧异的说:“你说这个长得毛/茸/茸很凶悍的东西是烛九阴?”
子车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他用“毛/茸/茸”这个词很无语。
温白羽来回翻着那张房卡,说:“谁给我寄这种东西?”
他说着,子车已经抬头看他,淡淡的说:“老板,你到底招不招人。”
温白羽:“……”
温白羽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说:“你的身手来端盘子?”
子车说:“我总是要吃饭的。”
温白羽想了想,觉得反正是找伙计,还不如找认识的,而且子车看起来体力很好,端盘子一定没问题,如果不要他的话,指不定这个小子又跑去给谁做佣兵,一想到子车浑身是血的倒在血泊里的样子,温白羽还心有余悸。
温白羽最后点了点头,子车终于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看起来像个孩子,这笑容和万俟景侯的装/逼苏根本没法比。
温白羽把子车安顿在小饭馆里,他没有住的地方,就把工作室给腾出来,让他暂时住这里,再慢慢找房子。
温白羽弄好了这些,就打了个电/话给给金华的叔叔。
接电/话的是小叔温九慕。
温白羽拿着房卡,漫不经心的说:“喂,小叔,您这回怎么又让我跑甘肃去玩啊,您在那边还有房子?”
温九慕的声音愣了一下,说:“什么甘肃?”
温白羽奇怪的说:“甘肃的房卡不是小叔寄给我的吗?”
温九慕的声音又顿住了,随即是和温磊说话的声音,隔了有半分钟,才说:“白羽,是不是一张甘肃的酒店房卡,里面还夹/着一张烛九阴的图片?”
温白羽说:“是啊。”
温九慕说:“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把房卡扔了。”
温白羽一听更加奇怪了,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温九慕不说,只是说:“你听小叔的就对了,把房卡扔了,好好开你的小饭馆。我告诉你,哪也别去。”
温白羽:“……”
温白羽一阵无语,自从小叔和大叔好了以后,他发现小叔真是越来越傲娇了……
温白羽问不出所以然,只能挂上电/话,只不过他这个性格,你是越不让他知道,他越是想知道。
温白羽想了想,眼珠子一转,笑眯眯的走到柜台前,捣鼓/起自己的电脑来,搜索了一下酒店的名字。
只不过这一搜索,温白羽顿时傻眼了,网上根本没有这个酒店,现在哪还有不联网预定的酒店啊。
温白羽捉摸了一下,心想着难道是这个酒店太偏僻了,他总是听人说甘肃有好多沙漠,也有偏僻的地方,不过温白羽没去过,也不了解。
他正想着,万俟景侯竟然推门走了进来,温白羽看见他,赶紧去扶他,说:“你不在家好好待着,跑出来干什么?”
万俟景侯说:“我已经能看到轮廓了,只是很模糊。”
温白羽让他坐下来,电/话突然响了,还以为是小叔,跑过去接起来,结果竟然是雨渭阳,雨渭阳的声音很着急,说唐子晕倒了,已经送医院了。
温白羽有些诧异,唐子竟然晕倒了?
唐子的身/体非常好,而且又是坟鸟,怎么会突然晕倒了,而且唐子只不过是出门进货而已啊,这种事情他做了好几年了。
温白羽跟子车说了一声,让他看店,就和万俟景侯去了医院。
雨渭阳忙前忙后,已经办好了住院手续,唐子躺在病床/上,脸色有些白,嘴唇是淡紫色的,没什么血色。
温白羽走过去,看他这样子竟然有些憔悴,说:“你怎么了?”
唐子摇了摇头,笑着说:“没什么大事儿。”
雨渭阳说:“什么叫没大事儿,你都不知道自己刚才那个死样,叫都叫不醒,一直在昏迷,医生都下病危通知了!”
唐子仍然笑着,说:“雨老板,你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雨渭阳闲不住,说:“正好你们来了,那就看着他一会儿,我去给他拿一些住院用的东西。”
温白羽点点头,就让雨渭阳放心去。
雨渭阳前脚走,医生就过来了,让家属出去说话,温白羽就跟着出去了。
万俟景侯随手关上病房门,坐下来,说:“你没和雨渭阳说是什么情况?”
唐子躺在病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笑了一声,说:“我怕他心里难受,反正我现在又死不了。”
万俟景侯没有立刻说话,等了良久,说:“其实在湘西的时候,你已经知道温白羽是谁了。”
唐子点点头,说:“真是没想到,原来我一直要找的,就在身边……只不过,温白羽的情况也不太好,看来也救不了我,或许这就是命。”
万俟景侯说:“其实除了凤凰血,上古还有很多传说,都可以续命,历朝历代的皇帝都在寻找着长生不老的秘诀,或许还有别的办法。”
唐子笑了一声,说:“没想到你也会安慰人?”
万俟景侯没有再说话,只是站起身来,推门走了出去。
温白羽站在门口,他虽然没有听全,但是也隐约听到了什么“续命”。
温白羽也不傻,他一想到唐子忽然晕倒,再联/系到万俟景侯和唐子的话,也就明白了,肯定是因为唐子马上就要到三十岁,随着最后的期限将至,身/体也在慢慢消化。
万俟景侯走出来,关了门,说:“你听见了?”
温白羽点点头,“嗯”了一声。
万俟景侯说:“你和唐子是朋友,这种事情我也不想瞒你,雨渭阳也会知道,早晚的事。”
温白羽说:“真的有续命的办法?”
万俟景侯点头,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温白羽一看,竟然是一张房卡!
温白羽注意到这张房卡上的房牌号就是自己那张房卡的隔壁。
温白羽说:“你也收到包裹了?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小叔他们好像也收到了,但是不告诉怎么回事。”
万俟景侯说:“应该不止咱们,只要在道上有点声望的人,估计都已经收到了去甘肃的邀请。我这几天听到了一个消息,说甘肃有一个诸侯级别往上的古墓,有人发了大量的请帖,各方的土瓢把子都会云集甘肃。”
温白羽奇怪的说:“这么多人一起?”
万俟景侯点头说:“因为根据道上提/供的消息,这是一条埋葬在沙漠中的沉船墓葬,墓葬里很可能有长生不老的法/门。”
温白羽咂咂嘴,说:“这就奇怪了,如果真能长生不老,还修什么墓。”
万俟景侯说:“历来人们寻找这种神奇的力量,就和挖一条古矿一样,并不是一代人或者一朝人可以找到的,他们会把最珍贵的带进墓里,所以后人想要找这种东西,都会首先想到倒斗。”
温白羽点点头,万俟景侯淡淡的说:“而且……唐子这个样子,就算明知到几率很小,你不想去看看吗?”
温白羽深吸了一口气,说:“那咱们就去看看,让雨渭阳留下来照顾唐子吧。”
温白羽和万俟景侯都是行动派,立刻买了去甘肃的火车票,他们要去的地方非常偏僻,甘肃的城区是没有沙漠的,沙漠一般都在离城区很远的地方,到了之后还要再坐车。
从北/京到甘肃坐特快还要差不多十九个小时,他们买了两张硬卧票,简单的提了一些行李就上车了,万俟景侯说这些东西到了甘肃再买,不然全都要被扣在火车上了。
温白羽和雨渭阳交代了几句,就和万俟景侯走了,两个人走的匆匆忙忙的,温白羽说:“幸好我今天招了伙计,不然小饭馆就没人了!”
万俟景侯身材很高,把行李放在硬卧的架子上,然后淡淡的说:“你找的伙计是谁?”
温白羽说:“啊,差点忘跟你说了,是子车。”
万俟景侯突然指了指过道,然后说:“我的眼睛看的不太清楚,但是轮廓很像。”
温白羽抬头一看,顿时下巴就要掉下来了,只见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年轻人,手里提着一个简易的背包,正从过道里往这边走。
温白羽一看,如果这小子不是子车,他的姓就倒过来写!
子车走过来,还面无表情的和他们打招呼,然后把行李塞在了他们对床的架子上。
温白羽:“……”
温白羽瞪着子车,说:“你上车干什么?”
子车晃了晃手里的房卡,他竟然也有一张!
子车在他们对床的下铺坐下,说:“我也收到了一张,去凑凑热闹。”
温白羽心想着,看来这次真是热闹。
他刚想完,就听见有人喊:“钟简,快点儿!”
温白羽一抬头,好家伙,竟然是奚迟和钟简!
奚迟拉着钟简从火车的过道走过来,看到他们也愣了一下,说:“咦,你们也去甘肃?”
温白羽说:“是啊……”
奚迟笑眯眯的说:“看来你们也收到了请帖,那正好,人多热闹,我们的床位在旁边。”
钟简还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提着行李,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温白羽看着两个人走过去,感叹的说:“唉,看起来钟简养孩子也不容易啊……”
万俟景侯:“……”
温白羽瞪着眼睛看了半天过道,说:“应该不会再有熟人了吧?”
他说着,正好有一大帮人从他们旁边经过,提着很多行李,说话很粗犷,看起来不拘小节的样子,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在他们旁边停下来,然后对那帮人说:“我的位置在这里,倒霉,竟然是单的。”
其他几个人笑着说:“没关系,一会儿过来打牌。”
温白羽偷偷打量了这些人一眼,这些人都挂相,一看就不好惹,而且行李非常多,温白羽不由想到万俟景侯说的话,道上有点声望的人都会去甘肃,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
很快温白羽就证实了,这些人果然是。
那对床的大汉弄好了行李,低头看了一眼子车,子车垂着头在弄手/机,皮肤很白,个子也瘦瘦的,看起来特别好欺负的样子,那大汉就想和他位置,想要下铺。
大汉语气不善的说:“喂,小子……”
他一说话,子车就抬起头来,那大汉顿时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快速的打量起子车。
因为他的动作很惊慌,往后退了一步,硬卧之间的距离很窄,正好撞到了坐在床边的万俟景侯,刚要回头骂一句不长眼啊,顿时又看到了身后的万俟景侯!
大汉更是惊慌,看了一眼万俟景侯,然后又去看子车,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看万俟景侯,又看子车。
大汉看了半天,把温白羽都逗笑了,才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对万俟景侯颤声说:“这位是……景爷?”
温白羽一听着称呼,更是逗笑了,为什么不干脆叫侯爷算了?
万俟景侯并不看他,淡淡的点了点头,其实是因为看了也看不清楚长什么样子。
大汉更是一脸害怕,就像小白羊见到了大灰狼,一脸的谄媚,说:“还真是景爷,小的是常爷铺子里的何六,没想到景爷也是要去甘肃,哎呀这敢情好啊,小的们就能跟着景爷学习学习了。”
他说完,万俟景侯根本毫无表示,似乎并不想和他客套,直接躺在床/上,面朝里睡觉去了。
温白羽:“……”
万俟景侯的面子还挺大,那何六只是面色僵硬,但是不敢再说话,又回头去看子车,更是拿捏不准,子车不理他,低头看着手/机,似乎在想什么,不多会儿也躺下了。
子车躺在下铺,双手枕在脖子后面,眼睛睁着望着上铺的床板,一躺一下午,也不说话,也不喝水,也不上厕所,真不知道是不是要做神仙。
温白羽一个人特别无聊,又懒得爬上去,就挤在万俟景侯旁边,还拍了拍他,说:“嘿,嘿,别睡了,来来给我讲讲景爷的事迹。”
万俟景侯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翻过身来,面朝着温白羽,说:“讲什么?”
温白羽说:“你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万俟景侯突然挑了挑眉,嘴角一翘,说:“你说哪方面?”
温白羽:“……”
温白羽顿时心里“卧/槽”了一声,万俟景侯虽然声音淡淡的,但是自从何六知道他是谁之后,就不敢喘大气,对床的子车也不说话,闭塞的空间里很安静,他说的话就显得非常清晰,温白羽顿时老脸通红,反倒是万俟景侯一派自然的样子。
子车躺在床/上发呆,听到万俟景侯的声音,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噗”的笑了出来。
温白羽脸上就更红,瞪了万俟景侯一眼,说:“说正经的呢,贫什么贫!”
上铺的何六则是用一种佩服的眼光看着温白羽,温白羽的后背几乎被他烧成一个窟窿,也不知道他看什么呢。
差不多四点半,就开始有人打热水吃泡面了,何六因为惧怕万俟景侯,早早下了床去吃泡面,就像逃跑一样。
温白羽奇怪的说:“何六到底是什么人,也是倒斗的?”
万俟景侯点头,说:“之前见过一面,不过说是倒斗,更像是一帮土/匪,你不要和他们走近。”
温白羽深表同意,看那帮人的架势,真跟土/匪似的。
天一黑大家就睡觉了,何六则是跑到隔壁去打牌,他们一定以为万俟景侯睡着了,小声的说着:“万俟景侯竟然也去甘肃,真他/妈倒霉!看来去甘肃的人物不少,咱们还能捞到东西吗?”
另一个沙哑的声音说:“放心好了,咱们也不抻着大头,只是捡他们拿剩下,也能安心过完后半辈子了。”